“主公,大事不好。亂黨已經殺進來了!”一個家丁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報道。楊駿猛地起身,護著心口大聲喘氣,急道:“快快,派人去請衛將軍(楊駿之弟楊珧)和太子太傅(楊駿之弟楊濟)……”
左軍將軍劉豫聽聞事變,卻又接到楊駿手書說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兵,正在焦急。忽然右軍將軍裴頠帶了幾個親兵前來,劉豫素來與裴頠交好,也不避嫌,就問楊太傅現在何處。裴頠歎了口氣道:“京城內不過些許蟊賊而已,楊太傅也太是膽小了,竟帶著家人坐馬車去西掖門了。劉兄不如趕緊去追回來太傅,不然這小小的騷亂,恐怕會愈演愈烈啊。”劉豫素來知道楊駿行事太過保守,一拍大腿道:“哎呀,幸好隻是小事,若真遇到了大事,楊太傅也……唉……裴賢弟你且替我在這裏駐守,我去素素追來太傅安定局麵。”
劉豫輕騎而去,裴頠歎了口氣,暗道:“劉兄你可莫要怪我,皇上的密詔,可是要我帶兵來討伐你啊,唉……如今兵不血刃,誆你離開,自求多福吧。”
就在裴頠哄騙劉豫離開的同時,楚王已經在太傅府外放起火來,孟觀也帶著殿中軍士衝進了太傅府。朱默毛騰和馬鹹,也帶著牙門老軍衝了來。
城內已是亂成一片,不少軍士趁機四處搶掠。朱默等人衝到文鴦府,卻沒想到早有人先行一步,文鴦的府邸已經陷於熊熊大火之中。朱默吼道:“一定是孟觀所為,現如今,我們還是去太傅府那邊,聽楚王和東安公的派遣吧。”
正在此時,毛騰忽然看到逃難人群中一個熟悉的麵孔,卻是孫秀。毛騰一愣,孫秀竟先認出了他,大喊道:“毛將軍,尚書府被亂軍圍了,求毛將軍救命啊!”
朱默嘴開的老大,驚訝道:“看來這回洛陽真玩大了,連王尚書的府第都被亂軍圍了,真是不得了。我們還是去太傅府那裏,看上麵怎麼吩咐吧。”毛騰猛地想起那黃衣女子輕筠,不禁心中焦慮,忙道:“朱兄,王尚書是士人楷模,朝中重臣,我們救他也是分內之事。不如你跟子全去太傅府,我自己去尚書府吧。”
朱默點頭道:“那你帶著五十個弟兄去,公舉,大事為重,速去速回!”毛騰點了點頭,這便帶著五十軍士跟著孫秀去了。
馬鹹忽然一怔,急道:“朱老哥,這……這連王衍都被亂軍困了。劉輿府上,豈不也……”
朱默道:“如今大事為重,顧不了那麼多了。再說劉慶孫和魯公關係那麼好,肯定沒事的。”
馬鹹還是有些擔心,朱默道:“子全,你這是怎麼了?如此磨磨蹭蹭可不是你馬子全的風範啊,速速去了太傅府那裏,如果能生擒楊駿,奇功一件呢。”
馬鹹點了點頭,這便和朱默出發。
原來包圍王衍府的,不是別人,正是東安公司馬繇。楚王瑋火燒太傅府,楊駿不知所蹤。一向驍勇的太子太傅楊濟被賈後以楊太後名義騙進宮中殺死。還蒙在鼓裏的衛將軍楊珧等人被孟觀李肇一齊捉拿。孟觀李肇等與司馬繇會和,司馬繇就帶著孟觀李肇,去四處搜尋楊駿下落。
“到現在為止,楊駿還是不知所蹤。據我推斷,楊駿一定是被某個朝中重臣藏匿了,京陵公和菑陽公都跟楊賊有隙,楊駿要藏身,恐怕隻有尚書王衍那裏!王衍以前差點就成了楊駿的乘龍快婿,想必也隻有他能保護楊駿了。”司馬繇一聲令下,帶著孟觀李肇包圍了王衍府。
王衍看到司馬繇來勢洶洶,卻也毫不在意,笑道:“我自問心無愧,就讓他搜又如何?”王衍之妻郭夫人是賈後的親戚,頓時大怒道:“司馬繇真是胡作非為,我家中豈是他想搜就搜的?”王衍道:“夫人莫惱,這司馬繇如今捉了楊珧等人,已是首功,正當跋扈之時,忍讓一下又有何妨?”
郭夫人惡狠狠地盯著王衍,心想:“好個沒骨氣的男人,哼!就讓他搜,如果搜不出來,我也不指望你來揚眉吐氣。我自己去找皇後娘娘!”
司馬繇留孟觀李肇二人帶人將王衍府圍個水泄不通,這才領了三十多個隨從,進府搜尋。王衍將家人一起召集在大廳候著,司馬繇在院前院後翻來覆去找了半晌,這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