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呼哧…,如牲口般的大口喘著粗氣,耳膜鼓脹的生痛,鼻翼撐的難受,嘴巴張的老大,但我還是感覺到喘不過氣來,眼前一陣陣發黑,肺裏像裹了一團火一般的要炸裂開來,嗓子眼裏腥味翻湧,兩腿沉重的如灌了鉛似的抬不起來,全身顫抖,全靠求生的本能驅使著我拚命奔逃。想起剛才命懸一線的詭異情景,我心有餘悸,冷汗直冒,在這崎嶇不平,滿是荊棘的山路上跌跌撞撞的奔命,全然顧不上荊棘劃破我的舊衣爛衫,留下的道道血口。
不行啦……真的不行啦……心裏雖然掙紮著想要堅持下來,但我的眼睛已經視覺朦朧的辨不清方向,在依稀仿佛看到了“家”的輪廓後,頓時感到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便一頭栽了下去…………。
彷徨間不知過了多久,我昏昏沉沉的從黑暗中醒來,感覺胸口像壓著塊大石頭一樣的喘不過氣來,渾身無力,四肢像被人打斷式的不聽使喚。拚命睜大眼睛環顧四周,還是漆黑一片不見絲毫光亮,我這是死了嗎………?如果死了為什麼還能感覺到渾身冰冷,疼痛難忍,癱軟無力!
此時此刻全身都籠罩著絕望無助之感,不如就這樣聽天由命,一死了之吧!活著也是痛苦,我命該如此,苦苦掙紮也是無濟於事,隻能徒增苦楚!想到這裏,兩行濁淚不自覺的留了下來。
正在絕望之際,突然不遠處呈現出一籠光亮,在這漆黑之夜,尤為明顯。光源由遠及近,像是有人打著燈籠在深夜趕路。那微弱的燈光無疑是這漆黑如墨的空間裏唯一的一絲希望。我顧不得渾身骨頭像被碾過一樣的痛楚,掙紮著翻起身來,連滾帶爬的跟了上去,確實是一個人影,一壟青衣,一盞燈籠。這人影即清晰又模糊,說他/她清晰吧!這穿著青衣提著燈籠,走路形態是人無疑,說他/她模糊吧!這建卯天,天寒地凍,寒風刺骨,在這深山老林之中,穿著單薄,孤身一人急衝衝的趕夜路未免甚是怪異的很。更何況此人,披頭散發,一身青衣,未戴冠帽,身形消瘦,隻從背影來看,是男是女都一時無法判定!再觀他/她行路看似不快,但我用盡全力確也追不到跟前,老是被他/她拉開著一段距離。我著實無法,便大聲向他/她吼著“救命……!”但不知是因為渾身是傷,饑渴難耐嗓子沙啞發不出聲音的原因還是他/她有意閃避不肯回應的原因,未見對方有絲毫的反應,步子反而越加快了!
為了活命,我也急了眼,在這天寒地凍,山高林密,罕有人跡的深山老林之中,我若再抓不住青衣人“這根救命稻草”,必然隻有死路一條。
為了一線生機,也顧不得許多了!管他是男是女是人是鬼?我拚勁最後一口氣力,向前竄著緊趕幾步,右手一伸一把抓住青衣人左袖向後一拽,青衣人猛的轉過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