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星塵。。”模糊的聲音來自於躺在地上的那個少年,這少年剛被人一箭穿心,倒在血泊中,隻有出氣沒有進氣,他的眼睛瞥向某個方向,似乎在看著什麼。不過兩三句話的時間,到底還是連出氣都沒有了。
本以為這隻不過是這浩瀚時空中極其尋常且微不足道的場麵,卻不想自這少年的屍身中慢慢散發出幾縷交錯纏繞的赤金光芒。圍在少年人周圍的幾個人卻毫無所覺,想來這並不是肉眼凡胎可以窺見的異象。不多時,那幾縷赤金光芒,在這少年屍身正上方形成一團,直衝天界。
天上某一仙邸內室,地上站著兩個一胖一瘦的老仙君並一個紅衣小童。這三人隻安靜地麵向一個在盤坐歇息的什麼人,並不曾言語,似乎維持這樣的形態已久。直到那束赤金從三人身後衝撞進那盤坐之人,這三人仿佛被烈火燙傷般迅速向那人屈身行禮。“恭迎天上天君神歸仙位。”
終於,那人睜開了雙眼,眼內紅光一閃,混沌的眼神立刻清明起來。卻是不著急與地上三人搭話,緩慢地從那金邊壓底、紅線走紋的玄色大袍中抬起了他的雙手,仔仔細細地審視一番,又輕輕瞥向左手,握了握手心,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左手裏有什麼東西。再一看,這人卻與方才凡間那身死少年有著□□分相似。雙眉如墨,形如長劍。眼廓深邃,目似寒星。這副二十出頭的少年容貌偏生長著這樣的眉眼,吸引旁人不自覺的側目又不敢叫人直矗矗地盯著他瞧。身後的長發用一根黑色的長繩簡單地束著。通身的氣派竟是把麵前的兩位老仙君襯得畏畏縮縮了些。
這位天上天君仍看著他那虛握的左手,淡淡地出聲,“大司命如何不在?”
“大司命君尚未歸位,想來在凡間耽擱了些。”一位老仙君剛說完,另一位接著道:“大司命君本該先天君一步歸位,卻不想神魄被困在那方凡世,塵緣當斷未斷,又生出另一番情債,我等不敢有所驚擾。”
這老仙君一番話直把這位天君說得一愣,便抬起右手掐算起來,繼而莞爾一笑:“大司命真是了不得了。”地下三人麵麵相覷,以眼神交流,終是沒抵過好奇心,推出看起來年紀最大的那一位上前。“敢問天君,這大司命君可是得了什麼奇緣?”
天君微微抬眼,嘴角一挑,語氣不輕不重地道:“於你們三個小子,倒也算是好事一樁。機緣未定,且耐心等著吧。現下本君已歸位,你們兩個若無事便回去吧。”
“是。”兩位老仙君告了退便出了內室。方出了這仙邸,那身形矮胖的仙君就半嗔半怨道,“這位真真是不給咱們留個情麵,你我二人少說活了也有兩三千年,怎麼就與那化靈不足五百年的小童一並被稱作小子?若是讓咱們底下那群小仙童聽著,還要臉麵不要?”另一位身形高挑的仙君卻不甚在意地笑道,“你這老小子竟糊塗了,別說這位是在他這仙邸處稱咱們小子,就是到你那處喚你小子,你也該應著。天上天君雖然朱顏常駐,看起來不過凡間雙十年紀,可比你我兩人存世的時間久得多,怕是得有萬年了。就是這天界大概也找不出幾個他稱不起小子的。”這一番話說得胖仙君瞠目結舌,“果真嗎?雖是從我到這仙界起便隨著師傅尊稱他為天上天君,卻不曾想天君仙齡竟有這麼大了!便是我師傅,三百年前以五千歲仙齡羽化,也是少有的。這位到底是什麼來曆,我卻從未聽過。”
“我也隻是聽過些許,說是這位乃混沌之初就已經存在的仙靈,後來修成人形,因在妖魔混亂之時立下戰功便上了天受封。自那之後就一直在這天界,怪就怪在這,與他同時期受封的仙人早已先後羽化,天上天君卻留存至今。想來與其來曆有著莫大幹係。到底如何也不是你我能夠言論的,還是早早回去處理事務吧。這一千年,羽化的仙友是越來越多嘍,那些事務倒是都壓在了我們頭上,再這麼如此,咱們就該提前羽化了。”“誰說不是呢,這人間怎麼還不來人?”說著兩人便左右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