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你盯著這副畫也有小半月了,還不膩啊?”
周忱歌翹著二郎腿靠在沙發背上,把正呆呆盯著畫的暮雲摟到自己懷裏,不忘嫌棄地白了一眼牆上被暮雲精心裝訂的畫。
暮雲也依著她,窩在她懷裏,眼睛卻從沒有一刻離開過牆上那幅畫。
“可這副畫真的畫的很好啊”
周忱歌握住她的手,大拇指輕柔地摩挲著暮雲的虎口,有些揶揄道:“寶兒,你跟我說實話,你這是在觀這副畫,還是”
周忱歌故意拖長尾音,在暮雲耳邊壓低聲音道:“在想畫這副畫的人啊?”
暮雲像被戳破心思的小孩,一張粉嫩的臉蛋悄悄浮起兩塊紅暈,她有些磕巴地解釋道:“朵朵別亂說”
朵朵是周忱歌的乳名,她們倆人自小一起長大,有接近二十年的情誼在。
“得了吧你從那天畫展回來後就不對勁了,總盯著這副畫發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盯著這副畫的時候在想誰呢”
周忱歌哼哼幾聲,暮雲知道自己什麼也瞞不過她,且她有心事也向來會和她傾訴,便也不再扭捏,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嘴唇,道:“那你能和我說說他的事嗎”
周忱歌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低吟一聲,才說:“那家夥我跟他也好久沒見了,也就小時候學畫畫那段時間認識,後來他出國了,好像也是今年才回來”
“這樣啊”
“不過他和唐少峰那家夥是好兄弟,這幾天我找個時間,幫你好好打聽打聽!”
暮雲點點頭,呆呆地盯著那幅畫。
牆上的畫也並非名家大作,畫的內容亦是簡單非常,不過一棵臨溪盛開的玉蘭花樹,遠處是山,近處是水,她其實並不會賞花,隻是在看見這副畫的第一眼便覺得特別。
畫的作者善用水墨,飄渺幾筆就勾勒出一副悠遠浩蕩的潑墨山水意境,上麵的景色很美,隻是看的久了,卻越覺得它透著一股難言的孤獨。
她是在半月前一場畫展中帶回這副畫的,那天周忱歌找上她,說是有個認識的人正在辦畫展,是幼時一起學畫畫的好友,最近剛從國外回來,暮雲本想著那天正好是父親生日不想外出,卻耐不住周忱歌的軟磨硬泡。
畫展來的人不多,周忱歌帶著她轉了一圈,便說道:“楚牧這小子哪兒去了鄭老頭還叫我給他帶東西呢電話也不接”
暮雲拍拍她肩膀,道:“你去找找吧,我在這裏隨便看看。”
周忱歌想了想,點點頭,臨走前還囑咐了句:“可千萬別出去,別到時候又走丟了!”
畫展大廳內很安靜,周忱歌又向來是個大嗓門,這句囑咐在這大廳裏著實吸引了不少異樣視線。
暮雲最怕這種來自陌生人奇怪的凝視,雙頰一熱,捂著臉道:“行了行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兒”
“你可不比小孩兒省心”
暮雲朝她揮揮手,便又隨意在畫展廳內走,走著走著,視線便被一副角落裏並不起眼的畫給吸引了,也不知為何,她在這副畫前駐足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