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杜嫣然蜷在湯牧臣的懷裏，睡得很香甜。
而湯牧臣也破天荒得沒有開夜工，擁著懷裏的女人，生出無限的瑕想，卻不敢更進一步，怕一不小心，就破壞了好不容易修來的成果。
真是一種折磨。
他苦笑地想，自己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可是晨曦初透醒來的時候，他卻沒有了一絲怨言。
因為杜嫣然沒有做惡夢，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窗口透進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透出一層淺淺的霞色。湯牧臣欣喜地發現，頑固存在了一個月的黑眼圈，終於消失了。
難怪女人們總愛說美容覺，原來睡眠對於女人來說，真的很重要。
“叮鈴鈴”……
杜嫣然似乎受了驚，睜開眼睛，目光驚惶，仿佛一隻闖進狼群的小白兔，渾身也有著一絲輕顫。
該死的電話！
湯牧臣詛咒一聲。
杜嫣然似乎鬆了口氣，湯牧臣的手機總是保持二十四小時開機。有時候，淩晨三四點的時候，還會有越洋電話打進來。
“沒事，你繼續睡，我去浴室裏去接聽。”湯牧臣剛想按下接聽鍵，又回過神來說。
“我已經醒了，睡得很好。”杜嫣然勉強笑著說，“我正好要去浴室洗漱，你接吧，也許有急事。”
說著，她披衣而起，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浴室，似乎要急於避嫌，不想聽到某些機密要事似的。
有時候，她的識趣也讓他恨得牙齒癢癢。
“什麼事？”看清了號碼，湯牧臣的語氣有點不好。
因為打電話來的，是自己的首席助理。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拚死拚活連軸轉，就是為了要擠出一個假期嗎？
“湯總，我們昨天交的一批貨出問題了。”助理也不敢問候，直接就拋出了事件。
“什麼？”湯牧臣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是與盛華集團的那單交易嗎？難道出庫的時候沒有驗收！檢驗部的那群人，是擺著好看的嗎？”
“不是驗收環節出的問題，而是合同本身的問題，錯了一個小數點，技術數據根本不可能達到。”助理無奈地說。
湯牧臣以手撫額，反躬自省：難道是自己忙中出錯，忘了審閱大宗合同？
“這宗合同，我簽過字了嗎？”他問。
覺得太陽穴跳得厲害。
“不是湯總的簽字，是湯副總簽的。”
“沐揚隻能簽百萬以下的單子……你的意思是說，盛華集團的那筆交易，分簽了幾份合同？”
“是的，總共分了七份，所以由湯副總簽字。”
“沐揚呢？他知道了沒有？”
“還沒有通知湯副總。”
“你不通知，不代表他不知道！”湯牧臣火大地低吼，“給我接沐揚的辦公室，另外立刻跟進這個單子，與對方達成解約協議。”
“是，我立刻聯絡對方的負責人。”
湯牧臣聽著聽筒裏的彩鈴聲，煩燥地解開了睡袍的帶子。
“沐揚！”那邊一接通，湯牧臣就直接語氣不善地叫起了弟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