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晉歿了(1 / 2)

自打那次看完競馬表演回家後,若曦就一連好幾天心情低落。總是喜歡一個人坐著發呆,而且有時還會怔怔的掉下淚來。先時文軒還很是著急,以為若曦身體不舒服,待請了大夫來瞧,卻又一切正常。到後來,文軒也就見怪不怪,隨她去了。

所幸的是沒過幾天若曦就恢複了正常,甚至是開始忙碌起來。因為新年將至。這可是若曦進京後的第一個新年呢,自然非常重視。

而且到了年底,各個莊子都送來了這一年的收成以及年貨,還要給府中下人發放福利。又要隨著哥哥姐姐拜訪馬爾泰一族在京城的親戚至交。一時間,若曦忙的是腳不沾地,再也沒有空去瞎想,傷春悲秋的了。這也讓文軒以及貼身伺候的下人都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就在京城所有人家都在為新的一年將要到來而喜氣洋洋,忙碌不停的時候,四貝勒府卻是烏雲密布,一片陰霾。四福晉病重,看樣子隻怕是熬不過這個年了。

四貝勒府的正房外間,負責為府中主子看病診脈的林太醫汗流夾背的跪在那裏,而胤禛負著手站在桌案前,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眼裏也沒有絲毫的情緒流露。但身上散發出的低氣壓卻足以使人窒息!

半響,胤禛才淡淡的開口道:“福晉的病到底如何了?”聲音也是極其的平靜,仿佛是在問不相幹的人一般。如果忽略了他緊握的右手的話。

林太醫額頭上的汗一滴滴的落下,不過他如今可沒膽子去擦。林太醫以頭碰地,砰然有聲,聲音顫抖的回道:“回四爺的話,如果福晉能挺過這個冬天,待到來年春暖花開,到時病情自會好轉。如今,如今恐怕是……”林太醫話到這兒已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胤禛聽罷,眼略微一凝,一道冷光掃向林太醫,冷冷的道:“那照你這麼說,福晉是過不了這個冬天了?”

林太醫的頭依然叩在地上,抖著聲道:“四爺明見!”

胤禛沉默不語,一時間屋裏竟陷入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死寂之中。直至許久,胤禛才輕輕的揮了揮手,道:“你退下吧!”

林太醫仿佛是將要掉頭的犯人突遇特赦一般,連忙磕了一個頭,爬起身來,戰戰兢兢的退出了屋子。

胤禛又在桌案前站立許久,直到裏間傳來一陣撕心裂肺般的咳聲,方才緩步來到臥室。烏拉那拉氏臉色蒼白如紙,眼窩深陷,原本豐潤的臉頰如今已是瘦的皮包著骨頭。此時正扶著床沿咳得臉色漲紅,氣喘籲籲。身旁她的陪嫁嬤嬤陳嬤嬤正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眼眶紅紅的,背著四福晉不停的用帕子擦著眼角的淚水。

胤禛想起方才林太醫說的話,再想到二人少年結發,她自始至終陪伴自己左右,為自己操持府中大小事宜,毫無任何的怨言。更何況,二人還曾有一個活潑可愛的兒子!想起這些,饒是他曆經兩世,已是心硬如鐵,也忍不住心裏微微一酸。

胤禛緊走幾步,來到床前,替下陳嬤嬤用手輕輕拍著烏拉那拉氏的後背。咳了好一會,烏拉那拉氏方才停下咳聲,胤禛又將手邊的茶水喂她喝了幾口,方扶她躺下。

烏拉那拉氏待躺下,才看見胤禛,連忙掙紮著想要起身。胤禛擺了擺手道:“你正病著呢,就別動了,躺著吧!”

胤禛又轉過頭問陳嬤嬤:“今日福晉可用過藥了?身上覺得怎麼樣?可好了些?”

陳嬤嬤微微的猶豫了一下,但見烏拉那拉氏衝她眨了一下眼睛,才回道:“回爺的話,福晉今日用過藥了,也,也覺得好了不少呢!”

胤禛眉頭一緊,剛想說話。烏拉那拉氏忙伸手扯住他的衣袖,道:“爺不要怪罪陳嬤嬤,是我讓她這麼說的。其實我心裏明白,我這病是再也好不了了,如今隻是在一天天的捱日子罷了。”

說道這裏,烏拉那拉氏喘了一口氣,眼中帶著淚,才又笑道:“其實我這心裏倒是一點都不害怕,反倒還有幾分欣喜,我很快就會再見到我的小弘暉了呢!隻是,隻是我再也不能跟在爺的身邊,不能再伺候您了!”

一旁的陳嬤嬤聽了,再也不顧及胤禛在場,痛聲喊道:“福晉,你……”可看到烏拉那拉氏的眼神,便再也說不下去,隻得背過身去,偷偷的擦眼淚。

胤禛聽了烏拉那拉氏的話,想起那個活潑可愛、聰明懂事,曾被自己寄予很大期望的嫡長子,心裏忍不住一陣刺痛。弘暉,這個前世今生兩輩子都與自己無緣的兒子,他永遠都會是胤禛心底深處最痛的一部分!胤禛再想起太醫方才的話,遂沉默了起來,室內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凝結和傷痛。

沉默了一會,烏拉那拉氏才強撐著精神,笑道:“我聽聞這些天爺都一個人歇在書房?我知道爺是公務繁忙,可也應該多顧著這府裏的人一些。我前幾日聽李氏說這些天總看不見爺,弘昀最近也有些發熱,弘時這幾天也是哭鬧不休的。畢竟是爺如今僅有的子嗣,爺也應該多去探望,關心一二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