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身體好痛……
深入骨髓的痛意迫使著床上的女人睜開雙眸。
伊忻歡雙眼空洞的望著潔白的天花板,灰暗的記憶在腦海中翻湧,淚水不自覺湧出眼眶。
一片死寂裏,房門突然被人用力敲響。
“伊忻歡!還不趕快起來服侍少奶奶!給你十分鍾的時間,遲到一秒我都會告訴少爺!”
傭人尖銳刺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伊忻歡沒有回應,隻是咬到發白的唇瓣暴露了心緒。
她深呼吸幾口氣,才按捺住憤怒和恨意,緩慢的起身朝著浴室走去。
鏡子中潔白的身軀密密麻麻覆蓋著傷痕,她卻好似沒有看見,猶如行屍走肉般走到花灑下,任由流出來的水浸濕她的身體。
這場無愛聯姻,所有人都得到了好處。
隻有她,痛苦不堪,失去了所有尊嚴。
伊忻歡穿著遮擋傷痕的長裙走下樓來,卻在最後一層時,看到在樓梯口等著她的女人,下意識停下了步子。
“今天有客人要來,別丟了我的臉。”喬語蘭冷冷警告道。
藏於袖子裏的手收緊幾分,伊忻歡麵上卻是輕聲應下。
“是。”
“還愣著幹什麼?推我去花園!”喬語蘭見她像是木頭樁子似的仍站在那兒不動,頓時不耐的說道。
伊忻歡抿了抿唇,深藏住眸底的不甘,順從的走到喬語蘭的身後。
到了花園,喬語蘭一如既往的專門挑讓她難做的事去吩咐,像是指使下賤的奴仆一般隨意差使。
“那邊的雜草怎麼還不拔掉,難不成你想讓我站起來幫你嗎?”
伊忻歡彎著腰在泥地裏翻找,泥土混雜著石子,身邊又盡是荊棘,稍不注意便在手上劃出一道血痕。
原本纖細嫩滑的雙手,早已變得粗糙不堪。
她疼得淚水在眼眶裏直打轉,卻還強忍著悶頭苦幹。
“我還當是誰在語蘭身邊轉,原來是司家少奶奶啊!這種粗活,怎麼不交給傭人做啊?”
話語故作的驚訝,任誰都能聽出裏麵的嘲諷之意,令伊忻歡的動作猛地頓住。
“喬小姐身體不好,我照顧是應當的。”伊忻歡站起身,勉強撐起笑容說道。
喬語蘭聽著她的話,隻冷笑一聲,就不再理會。
她見閨蜜閆晴晴出現,臉上立即揚起一抹笑意,朝對方招了招手說道:“晴晴,來,我們進屋聊。”
閆晴晴笑著應下,走到喬語蘭的身後,推著輪椅帶人朝屋內走去,隻剩下伊忻歡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裏。
“我還以為她早就和司婁離婚了,沒想到還在……”
閆晴晴的話漸漸消散在這空氣中,可卻如刺一般,狠狠紮進伊忻歡的心底。
是的……她確實是司家的少奶奶,可卻在這個家裏,活得還不如一個女傭!
當初婚期臨近,喬語蘭單獨約她在車上見麵,那女人本是想要了她的命,卻沒成想反倒害得自己出了事。
在那之後,司婁便對她恨之入骨。
在司婁的認知裏,是她,因為嫉妒,想要讓他的青梅竹馬喬語蘭消失在這個世界,她就是讓人深惡痛絕的毒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