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過來時,人已經在酒店的大床上了。
要不是陽光實在太刺眼,我鐵定不願醒來。
我正在做著一個跟葉亦有關的夢,我夢到海風輕輕地撲打在我的臉上,葉亦伸手拂掉蓋在我眼睛上淩亂的發絲,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下顯得十分空靈,他輕輕地對我說,我永遠不會離開你。
他俯身,一個涼涼地、鹹鹹地吻便要落下來……
然後——
尚未落下的時候,我忽然醒來。
我在一個陽光刺眼的上午醒來,睜開眼看見自己平躺在一張大床上,並且,穿戴整齊。
哦,我是說,身上還是那條白裙子,我把白裙子掀開,裏頭還是帶著海腥味兒的白色比基尼。
我起先很是欣慰,畢竟這證明了葉亦是個正人君子。
後來又轉念一想,醉酒暈過去的美色當前,他葉亦竟然能坐懷不亂,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這分明是對我的□□絲毫沒有興趣!
盡管我是宿醉醒來,卻沒感覺到頭痛,我把原因歸結為:我的身體對酒精的耐受度相當給力。
人最興奮的事兒,莫過於挖掘了自己的另一個超能力。
在洗手間的鏡子上,我發現了葉亦留下的字條。
他的字蒼勁有力:你有點低燒,記得多喝水,狗蛋兒我替你打聽了,就是海邊散養的野狗,我把他交給鄭餘音的司機了,你醒了可以去找他。
我喜歡他的字,字如其人嘛。
我刷牙的時候無意間瞥見鏡中的自己,臉上幹幹淨淨。
我停下手上的動作,專心在鏡子裏左看看右看看,我昨天費力貼的假睫毛、又長又媚的眼線、淡紫色的眼影,都去哪兒了?!
再伸手摸一摸臉上的皮膚,十分細滑柔嫩,完全不像是一個宿醉的人的臉啊。
難道……
我帶著疑惑飛快地洗漱完畢,挑了條藍色的雪紡裙,十分急切地出門去尋葉亦。
最後,沒找到葉亦,在門口發現了他另一張字條:
“嫋嫋,你看到這張字條的時候,我已經在回紐約的班機上了。
我會為了你、為了我們的將來而努力的。
很快就會見到你,並且想念你的亦。”
我的心裏說不出得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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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堂姐鄭餘音和她老公正在水上餐廳裏吃早餐時,我的肚子順勢叫了好幾聲,我於是一溜小跑去做這對新人的電燈泡去了。
這對新人顯然昨晚沒睡好,我走過去的時候,鄭餘音剛打了半個哈欠,看到我後把另外半個哈欠收回去,問:“你醒了?”
我齜牙咧嘴:“堂姐,看樣子,我快要當姨媽了吧。”
我堂姐揪了我一把,她老公倒是大方,說:“嫋嫋啊,趕緊準備著你侄子的見麵禮。”
鄭餘音不樂意了,道:“你怎麼知道不是侄女?我喜歡女孩,一定要是女孩。”
葉凡順著她,道:“好好好,第一胎要女孩,第二胎第三胎都要女孩。”
鄭餘音嬌嗔道:“誰給你生第二胎第三胎……誒,鄭嫋嫋,你快把我的煎蛋吃完了,誒,你放下我的沙拉……”
我舔了舔嘴角,望著鄭餘音麵前的一片狼藉,說:“餓死我了。”
鄭餘音挑眉,一臉壞笑:“昨晚……跟葉亦玩得還盡興吧?”
我伸手拿了顆聖女果塞進嘴巴裏,嚼了兩下,才說:“你別多想,我們就是比了個賽。”
鄭餘音說:“你別給我打哈哈,張媽今天早上都跟我說了,說是葉亦把你抱進房裏了,一整夜都沒出來。”
我剛陷入她前一句話的甜蜜裏,什麼,葉亦抱我進房的,然後就被她的下一句話嚇住了,呢喃:“一整夜都沒出來,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羞澀,嫋嫋畢竟還小嘛,”這時,張媽恰巧走過來,鄭餘音說,“哦,你問張媽。”
張媽端著一個不鏽鋼托盤,盤子上是兩杯鮮榨柳橙汁,我端起一杯,對葉凡說:“姐夫,可憐可憐我吧。”
又對張媽說,“跟我來,我有事問你。”
張媽簡單地收拾了下鄭餘音麵前的殘羹冷炙,這才尾隨我到一處僻靜處,我詳細詢問了她昨晚的情況。
她說:“哦,葉少爺真是個細心的人,他叫我幫你卸了妝,還給你敷了麵膜,他說,‘這位小姐最愛惜臉蛋兒了,無論如何得照顧好’,睡衣什麼的我沒敢給你換,我摸了摸,衣服都幹了,質地也不錯,適合睡覺。”
我問她:“葉亦他……真的一整夜都在我房裏?”
張媽點頭:“反正我走的時候,他在收拾沙發,他說怕你半夜出什麼事,身邊不能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