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星期,趙光明一早打電話過來:“簡一!那個女孩找到了!”
簡一正在刮胡子,急忙拿毛巾擦了擦滿腮的泡沫,抓起開著免提的電話:“在哪?”
“她是xx酒吧的夜間駐唱之一。藝名叫coco。”
簡一雖然在美國呆了快十年了,但他很少去酒吧,他專注於自己的醫學與電腦的研究,偶爾應酬也都是迫不得已,為了美國公司那邊的運營。
當他穿著淡藍色襯衫,筆挺的西裝褲坐在吧台旁的時候,自帶的一種高貴又清冷的氣質引來一些異樣的目光。
的確這裏燈光幽暗,雜色並陳,女人大都半露,或性感範,或搖滾範,男人也是發色各異,帶耳釘,裝束奇異,這裏是個彰顯個性、標新立異的世界。而——自己?
他正在低頭審視自己的穿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半露著肩膀,踩著細細的高跟鞋,扭動著腰肢走了過來,在他旁邊的高腳凳上坐下來,她慵懶地用手杵著頭,化著濃重眼影的眼睛朝簡一飄過嫵媚地一撇:“請我喝一杯吧,理工男!”
“對不起,我是來找人的,不是來喝酒的!”
“哈,誰信?你把哪個妹妹丟了?來這的,都是玩的,這麼多人恐怕也找不到,還不如盡情玩玩,認識一些新的妹妹唄!”
不等簡一說話,突然趙光明站在女人背後,把警察證打開從那女人的後麵湊到她的臉前,女人急忙從從高腳凳上躥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趙光明,哼了一聲,:“撩撩美男,不犯法吧?”然後屁股一扭一扭地去尋找下一個目標去了。
“你來的很早呀!我問老板了,那個女孩是第一首歌就登場的,因為她不喜歡太晚回家。”
簡一給趙光明點了一杯飲料,和他碰了一下杯:“謝謝你!看來她範兒還挺大!”
“找到了,你想怎麼辦?”
“我隻是想知道大哥為什麼要留著她的照片,她和大哥是否有什麼關係?”
“也許是他的女朋友,畢竟大嫂去世很多年了,你在懷疑什麼?”
“我不知道,還是那句話隻是有種預感,也許這女孩知道什麼。”
突然音樂停下來,燈光流轉變換,聚光燈轉到酒吧中央一個小舞台上,一個聲音宣布著:“下麵,朋友讓我們用最誘惑最迷幻的歌聲來開啟我們今天的狂歡之夜!有請coco!”
一個女孩從側麵跑上了舞台,她穿著銀色的流蘇馬甲,腳蹬銀色的馬丁靴,舞台上的燈光變幻莫測、忽明忽暗,她衣服隨著她一舉手一抬足而閃爍著不同的光,她一邊的眼影似燕子尾巴從眼尾斜挑上去,帶著一股神秘魅惑的氣息,一邊則隻是用閃亮的紫色打了底,可以看到她純淨澄澈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邊是清純一邊是妖豔。
簡一仔細地辨認著,事實上他真的看不出她是不是照片上的女孩。
女孩站在一個鍵盤前麵,帶滿戒指與指環的手指纖細修長,抬起手隨之一串激昂音樂從鍵盤上流出,隨後貝斯聲開始加入,混合起來使音樂更加扣動人的心弦了,她把臉湊到麥克風前,隻露出一雙魅惑的雙眼,用略帶嘶啞的嗓音唱著:
“平凡的生活躲不掉吧,
瑣碎會攪亂你的神經吧,
那就讓自己慵懶一些吧,
我今天不想說話就不說,
我今天不想笑就不用笑呀
我是我自己,和你沒關係
放任我流浪,
放任我自由
你說的世俗明天我不想。”
……
舞台下的人在她的歌聲中,瘋狂地揮舞著手臂,扭動著,有的人閉著眼睛神經質地搖著頭,有的人互相對扭著,有的人則隻是站在地上跟著歌手幹嚎,一時間酒吧裏一片嘈雜的混亂,空氣著彌漫著瘋狂的荷爾蒙。
一曲畢,人們如打了興奮劑一般,臉部扭曲,神色迷離,卻歡呼雀躍。在這裏你不必在乎自己是誰,也沒有人認識你,變換不停、昏暗躁動的燈光模糊了這裏的一切,人們為什麼愛來酒吧買醉,也許本來大多數人就是為了享受那種不清醒時的極樂,在這裏你可以扔掉所有的偽裝,盡情地在狂躁的音樂中沉淪。真實的生活是痛苦的,隻有在迷幻的狀態下,人才會快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