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方煥斜倚在床頭,目光落在手中的書卷上,懶聲道:“本王叮囑你的事情,如何了?”
“都已經辦妥。”跪在下方的小太監垂頭道。
“嗯,派人繼續盯著。”方煥點點頭,示意那太監退下。
春暉宮偏殿,趙卿宇正聚精會神伏在桌上書寫字帖,未分出神來給其餘的事情。
旁邊奉茶的宮女見趙卿宇神色認真,眼珠子一轉,驚叫一聲,便‘失手’打翻了茶碗。
趙卿宇聞聲,慌忙去護桌上已經寫好的字帖,剛一動,便被那宮女撲進懷裏。
宋知羽進門時,便瞧見趙卿宇懷裏抱著一個宮女。
“你們在幹什麼?”宋知羽驚詫地看著屋裏的情形,厲聲喝道。
倚在趙卿宇懷中的宮女聞聲,羞澀地往門口看了一眼,纖細白皙的手指緊緊抓著趙卿宇胸前的衣裳。
“公主,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這樣……”
趙卿宇見宋知羽臉色難看,眼底閃過一抹慌亂,當即便要推開那宮女。
卻不想,宋知羽卻快他一步,先將他懷裏那宮女扯了出去,反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耳光聲在空蕩的大殿裏格外響亮。
那宮女哪兒吃得住,跌坐在地上,半邊臉都腫了起來。
“你是哪兒來的?本宮怎麼從未在春暉宮見過你?”宋知羽目光冷厲地盯著那宮女,“作為宮女,竟敢在宮裏做下這等傷風敗俗的事情,本宮便是送你去浸豬籠都不為過!”
“奴婢……”那宮女戰戰兢兢地看著宋知羽,怯懦道,“是趙大人……”
“還不說實話!”宋知羽打斷那宮女的話,“可要本宮現在送你去審問?”
那宮女見狀,心中一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饒道:“是奴婢一時鬼迷心竅,請公主恕罪。”
“還不去領罰!”宋知羽瞥了她一眼,沉聲道。
那宮女謝了恩,便慌忙起身離開。
宋知羽給在一旁候著的秋色使了個眼色,秋色便立刻會意,偷偷跟上了那宮女。
等旁人都出去了,宋知羽才看向趙卿宇關切道:“趙大人可有受驚?”
趙卿宇擔心宋知羽誤會,當即便要開口解釋:“方才的事情……”
“我信你。”宋知羽打斷趙卿宇的話,伸手從他手中接過寫好的字帖仔細端詳這,“我了解你,你不是那樣的人。”
趙卿宇怔了一下,那種心口被人戳了一下的感覺再次湧上來。
宋知羽當真變得不一樣了。
宋知羽看著趙卿宇呆愣的小表情,將字帖放到一旁,笑了笑道:“我餓了,陪我去吃飯。”
趙卿宇也沒有拒絕,跟在宋知羽的身後去了膳廳。
待趙卿宇離開主殿之後,宋知羽臉上的天真爛漫突然暗淡了下去:“秋色,方才那宮女是不是去了獻王宮裏?”
“正是。”秋色應道,“奴婢親眼看著她進了獻王寢宮的大門。”
宋知羽的臉上閃過一抹怒氣,都已經被關禁閉了,還這般不安分,這方煥果然是有招人嫌的天賦。
“你同本宮去一趟獻王宮裏,本宮倒是要看看,這個方煥究竟要幹什麼。”宋知羽冷笑一聲,拔腿就走。
秋色應了一聲,上前跟在宋知羽的身後,一同去了獻王宮裏。
“請她進來。”獻王聽了宮人的彙報,眼裏閃過一抹得意之色。
他還以為宋知羽能撐多久,想不到還是這麼沉不住氣。
待宋知羽走進大殿,方煥才起身從後殿出來,臉上帶著濃濃的哀愁,“小王見過公主。”
“本宮可受不起獻王殿下的禮。”宋知羽輕蔑地掃了他一眼,倒打一耙道:“獻王還真是好手段,差點便毀了本宮一輩子。”
方煥有苦說不出,隻能曲意逢迎,“公主明鑒,湖心亭之事,並不是小王所為,是有人故意陷害!”
“陷害?”宋知羽不屑地冷哼一聲,“若是獻王沒有這等醃臢的心思和手段,旁人又怎麼會輕易便成功陷害了你?”
方煥總覺得宋知羽話中有話。
難不成是來給趙卿宇出氣的?
怪不得近幾日宋知羽突然冷落了他,原來竟是看上了那個連男人都算不上的宦臣!
“本宮好心奉勸獻王一句,不要動不該有的心思。”宋知羽冷厲地掃了獻王一眼,“此次隻是罰你禁足,下一次,獻王的腦袋還能不能安然無恙,可就兩說了!”
“小王對公主之心,日月可鑒,絕無謀算公主的意思。”方煥皺了皺眉頭,壓下心裏的不爽,拱手道,“還請公主明察。”
“哼!”宋知羽聽著他表忠心的話,冷哼了一聲,顯然是不相信他,“你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