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我這幾日感染風寒,今日剛剛痊愈,身子尚弱,歸炘椏便吩咐下人將我的早膳端到房裏。
更讓我感到很意外的是,歸炘椏今早居然不去書房看賬,早早的便坐在我的房裏,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說是要與我一起用膳。
等下人們端齊飯菜,他甚至還命守在門外的人不許別人進來打擾。
喜春兒出去之前朝我調皮一笑,臉上的表情甚是詭異。自從他救了我之後,喜春兒就差把希望“我與歸炘椏做一對神仙眷侶”寫在臉上了。
我頭疼,隱約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卻不知怎麼形容這種氛圍。
我們倆,似乎在朝著意想不到卻又合乎常理的方向發展,多了幾許曖昧的“相敬如賓”?
一時琢磨不透歸炘椏的心思,我站在桌子旁邊,偷偷望著他的背影許久,直到他回頭看見我呆呆站著,黑著臉拉我坐下。
“和我單獨用膳如此困難麼?難不成你還要考慮飯菜裏是否下了藥?怕我吃了你?”
我一時無語,便低著頭不敢吭聲。
我隻是因著剛才偷看他時被他發現了,心正跳個不停,臉上自然也很不自在,所以隻能低著頭不言不語。
他卻以為我默認了他剛才的說法,大概是心情極為不爽,隔了好半天也沒說話。
我能感受得到,歸炘椏此時正盯著我,並且是用一種惡狠狠的眼神,因我此時背脊忽然陣陣詭異的涼氣。
正當我兀自瞎猜時,碗裏卻忽然多了一根翠綠油香的菜葉,緊接著,一片肉疊在了上麵,然後是一塊豆-腐……
我愣愣地瞧著碗裏的小山越堆越高,終於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句。
“滿出來了……”
他還打算再夾點什麼給我,一聽我說的話,拿筷子的手僵硬在了半空中。
我還注意到,他瞄了一下我的碗裏,臉上忽然出現了難得的尷尬表情,許是剛才一時氣惱失了理智,這才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做了蠢事。
然而他很快鎮定下來,繃著臉,簡單明了地下達命令。“吃。”
“恩。”
我隻好順從地一點一點扒掉麵前的小山。
如若不是一直有人盯著我看,我想,也許我還能將那山一樣的飯菜吃完的……
我被他盯得不自在,忍不住小聲問了一句:“老爺,你不吃?”
他大概以為我不可能注意到他一直盯著看我吃飯,被抓包後,竟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筷子在菜上比劃了幾下,最後幹脆惱火地放了下來。
可沒過一會兒,隻見他的眼珠轉了轉,臉上終於又現出邪邪的笑意,惡聲惡氣地說道——
“你吃個飯也要這麼一心二用麼?”
見他又會“惡人先告狀”了,我反而鬆了口氣,對著他微微笑,搖搖頭並不說什麼,低頭繼續扒飯。
“你……”
我等著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然而他似是很無奈地歎了口氣,說了一句“罷了”,便也專心扒起飯來。
我抬眼盯了他一下,見他早已若無其事,優哉遊哉的樣子,心裏忽然好奇他究竟要說什麼,可猶豫了幾次,也作罷了。
那天早膳一直都相安無事,直到管家常在忽然跑進來,在歸炘椏的耳邊說了什麼,就見他變得神色複雜地望向我。
我隱約從他臉上看出是與我有關的,又一下子聯想到家中的父親,頓時一顆心吊到了喉嚨上,隻好巴巴地看著他,希望他當時能透露-點什麼給我。
他終究沒有透露什麼,說了句“你自己吃吧”,便與常在快步跨出了房門。
再也吃不下了。
我放下碗筷,在桌前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思前想後,覺得還是得想辦法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喜春兒。”
喜春兒很快跑進來。我俯身在她耳邊吩咐了一句,她二話不說便跑出去打聽消息。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喜春兒慌慌張張進到房間,神色凝重。
我立刻迎了上去,迫不及待地問了句:“怎麼了?”
“小姐……”剛一開口,喜春兒的聲音就有些哽咽。“老爺、老爺他……不是很好……”
我一下子懵了,忘了繼續問“到底怎麼了”,腦袋裏便亂作一團,身子有點虛脫,差點暈倒!
幸好喜春兒扶住了我。
我咬著牙強撐著身子,說:“喜春兒,陪我回家。”
“小姐,可是您現在……”
“我沒事,走吧。”
知道我現在執意回去,喜春兒默了會兒,這才說道:“好。那……奴婢現在就去稟報姑爺?”
想起歸炘椏剛才刻意隱瞞我娘家發生的事情,我忽然心生不滿,遂搖了搖頭。
“不必了。”
喜春兒疑惑地望了我一眼後,卻並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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