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清想清楚之後,倒是冷靜不少。
前院的多是各家公子,聽到了魏明姝邀請,欣然應約,一時間後院來了不少男子。不管內裏的品行是怎樣的,這些公子哥都是享受著官宦之家優良的教育和細致的照顧,一個兩個看上去儀表堂堂、風度翩翩,站在一起倒真的有些賞心悅目。
有些害羞的姑娘手執團扇,偷偷遮住了自己的臉。也有膽子大,若是公子哥對著她看,她也大大方方看回去,順便還能看看他身邊的人相貌如何。
一時間花園像是都成了粉色。
魏明姝高傲地仰著自己的下巴,點點頭說:“要不現在就開始吧。”
“你說開始就開始,也不讓我們好好看看詩篇。”男子中為首的是鄭明昶,是平陽公主府的二公子,平日和魏明姝的關係不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唯一一個敢出來和魏明姝對嗆的人。
魏明姝不以為意,“詩不都是在桌麵上擺著嗎?你們若是想看,直接去看好了。
鄭明昶簡直快要吐血,這些姑娘中大多數都和他們不太熟悉,他們還能真的能站在一個不認識的姑娘麵前仔細看看她的詩。隻怕他們真的敢這樣做了,明天媒婆就能親自上門來給兩家撮合。
他覺得自己上了一個大當,其他人也覺得不大合適,紛紛猶豫起來。
魏明姝可完全不管這麼多,“你們怎麼的都這樣磨磨唧唧,不是怕到時候看見了好的詩篇,自己就直接被比下去了吧。”
這句話大多數男人都是不能忍的,便有人帶頭入場,開始裝模作樣看上兩眼,最後將自己手中的鮮花分給自己的親人或者是看得順眼的。
有人帶了頭,後麵的人自然就跟上了。每個人的做法都大差不差。甚至有些人為了照顧姑娘們的臉麵,見有人的桌子上鮮花不多,就將自己手中多餘的鮮花送出去。
當然中間也不乏有認真停下來看詩篇的,不過這樣的人比較少。
眼見著大半的人都將自己手中的鮮花送了出去,魏明姝麵前的桌子上幾乎堆成了一小堆,其他人也各有收獲,唯有虞念清麵前的桌子上空空蕩蕩,連一支鮮花都沒有。
魏明姝回過頭,對著她冷笑一聲,“怎麼虞姑娘寫的詩就這麼差嗎,好像沒有一個人能夠欣賞你的詩文呢。”
羅紅豔站在一旁,用帕子捂著自己的嘴,笑了出來,十分譏諷,“聽說虞大人詩文雙絕,虞姑娘怎麼沒有繼承到半分?”
說完之後,她旁邊也有人跟著笑了出來,目光中是毫不掩飾的惡意。
虞念清孤身站在那,十分難堪,撐著桌子才不讓自己做出更失態的舉動,那樣隻會讓不相幹的人看了笑話。一時間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被綁在烈火上烤炙的獵物,由裏到外都是一種煎熬。
魏明姝還想要乘勝追擊,就聽不遠處傳來一陣躁動,不知道誰說了一聲,“梁世子過來了。”
梁知舟還沒正式被請封為世子,不過這兩年他成了天子近臣,不少人就這麼尊稱,據說鎮國公聽了之後也沒有反對。
他很少參加宴會,誰都沒有想到他會在的這個時候過來。魏明姝下意識扶了扶自己的步搖,緊張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確定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之後,才重新揚著自己的下巴。
羅紅豔立即奉承道,“定是梁世子聽說你在這邊,特意趕過來的。不像是有些人,明明是個不起眼的麻雀兒,卻偏偏做了飛上枝頭的夢想,死纏爛打也不知道有什麼意思。”
說著兩個人都默契地往虞念清這邊看了一眼,看笑話的心思很明顯。
虞念清低下頭,沒有說話。
人群當中自動分開一條道路來,梁知舟便帶著人從中間走出來。
他身量很高,寬肩窄腰比例極好,現在穿著一身鬆柏色繡了猛獸的常服,顯得越發矜貴,讓人不敢直視。
魏明姝頓時緊張起來。
“這是在幹什麼?”梁知舟掃了一眼周圍。
鄭明昶和他認識,兩個人曾經還在宴會上碰過幾次麵嗎,便主動開口說:“她們像是在弄什麼詩會,像是要評比什麼的。怎麼,你也來?”
梁知舟笑了聲,眼角的餘光看了眼某個角落,點點頭,“那我也跟著湊個熱鬧。”
說完之後,就有人將剛剪下來的鮮花端了上來。
他低著頭,絲毫沒有在意這麼多人注視,認真挑選了三朵最為好看的芍藥花。
所有人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提了起來,想要看看最後他到底要將花送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