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督主!
他居然是東廠督主!
沈從容整個人可以說完全傻了,她一夜無眠,腦子裏時刻回蕩著東廠督主四個大字,怪不得他老是自稱本座本座的,她怎麼就想不起來本座是什麼意思呢?
那不就是一個太監嗎?還是個位高權重的太監!她怎麼就抱上了一個太監的大腿了?並且她現在就跟一個太監睡在一起,要是沈默舟他們知道了,是不是得嚇個半死?要是換做一個正常男人跟她這麼睡了,哪怕隻是單純的睡覺,用現代人的思想她倒不覺得有什麼,可擱在這世界,這足以讓她的後半生就這樣跟一個完全不熟的人綁在一起了,何況這個人居然還是個大宦官!思及而後怕的沈從容心裏顫了顫,這事絕對不能說,打死都不能說出去。
身邊人早已熟睡,他甚至從躺下那刻開始就沒有變換過姿勢。
沈從容想睡卻睡不著,明明身體都那麼累了,精神上卻還是緊繃著放鬆不下來,輾轉反側,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才有一絲倦意。
沈從容側目看著裴司衍,睡著了的他整個人渾身散發著一股柔和,側顏的輪廓比起正麵來更顯得好看俊雅,高挺的鼻梁,精致的薄唇,麵如冠玉,讓沈從容一時間看呆了。
夭壽啦!為什麼一個太監都長得這麼好看!
本以為沈曇清已經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美男了,不曾想眼前這個人居然比沈曇清還要俊美無儔。雖然沈從容自認不算是什麼顏狗,但在裴司衍的美貌衝擊之下,她有些迷失了。
老阿姨的春心,好像動了。
“看夠了沒有。”
裴司衍沒有睜開眼,隻是薄唇動了動。
沈從容盯著他的那道目光炙熱得讓他哪怕是在睡夢中都無法忽視,他知道自己這張臉長得太過招搖了,但他能爬上東廠督主這個位置從來就不是靠這張臉,憑的是冷酷的內心和令人聞風喪膽的鐵血手腕。進宮數載,手上也染了無數鮮血。隻有得到至高無上的權勢,他才能不再過擔心受怕,被人淩辱的日子。而他一朝得勢的這些年,除了皇帝和他師父,再也沒誰敢直視他的臉盯著看那麼久,沈從容,還真是頭一個。
被裴司衍這麼一說,沈從容的臉色頓時紅得像火燒雲一般,沒想到她居然會被抓包,真是太丟臉了。她捂著臉慢慢的轉過身,不敢回應裴司衍。
一陣沉默。
屋外的太陽冉冉初升。
待兩人起床洗漱後,裴司衍將他的外衣遞給沈從容示意她更衣,但沈從容太矮了,勉強隻到他的胸口的位置,這便意味著他得低下身才能讓沈從容幫他穿衣。然而他並不肯伏低,而沈從容踮起腳尖也夠不到他的肩膀。
這男人長那麼高幹嘛啦!比沈曇清還高那麼多,最少一米八五的個子肯定有。
沈從容努力了一番後還是夠不著,她很不爽的朝著裴司衍鼓起了腮幫子,翻了個白眼。
哎,這是什麼可愛表情。
裴司衍見她對他不敬,本想訓斥她的,但見她這套表情做下來又覺得十分可愛,本想發怒的念頭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沈從容的臉頰,“算了,本座自己穿吧。”
裴司衍的手一摸到她的臉,沈從容就驚了一下,臉又一下子紅了,她把衣服塞到裴司衍懷裏,慌亂地跑出了房間。
裴司衍見她落荒而逃的樣子笑了,邊穿衣邊回味剛剛的觸感,沒想到她臉頰的肌膚是那麼的軟,那麼的光滑,令人愛不釋手。
簡單的吃過飯後,又準備繼續趕路。
上馬前裴司衍幫她稍微裝飾了一番,重點是在她臉上用黛點了點,不多時,就好像她臉上長了雀斑似的。
“雖然女扮男裝,但作為翩翩少年郎,唇紅齒白,玉樹臨風,還是招搖了些。”
這是裴司衍給她化妝的解釋。
沈從容在心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最招搖的人明明是他自己好嗎!再說自己就是個未成年的,哪會有什麼狂蜂浪蝶往她身上撲呢,多的是鶯鶯燕燕往這個太監床上爬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