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貪婪淩駕於人性之上,那麼我們所處的世界還會是我們之前所認為的世界嗎?
常州往西二十公裏處有一塊被廢棄玉米地,其下方有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建造的巨大空洞,數十個房間不規則的坐落其中,房間與房間之間的通道交錯相通,使得整個格局如同迷宮一般。
一身穿淡藍色束腰長衣的女人從最南邊房間貓著腰緊貼著牆走出來,左手拿了一把銀絲勾邊烏木劍,右手提著一個包袱,似是在躲避什麼。
穿過旁邊的通道來到下一個房間門口的暗隔處候著,清楚的聽見裏邊傳來這樣的聲音:“快點找到她,決不能讓她跑到那個房間去!”
緊接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向四麵散去,直至周圍重新歸於平靜。薛傾時動了動麻木的腿剛準備起步,就聽到一句嘶啞的聲音:“這麼迫不及待啊,想去哪兒啊?”
還沒等薛傾時反應過來,一股電流直接從腰通向全身,她隻記得最後一眼看到的是一個麵相極為醜陋的老男人。
再次醒來睜開眼,薛傾時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陌生的世界。
熙熙攘攘的人群從她身邊來回走過,幹淨整潔的道路上有數不清的帶輪鐵殼在疾馳,各式各樣的店鋪包圍著街道兩旁。
即將遲到的浮沂冰托著剛買好的咖啡,向著公司疾步奔走,絲毫沒有看到離自己不遠處立著一個奇怪的女人。
許是穿高跟鞋走路不方便,被路上的小石子絆了一下,身體出於慣性向前傾倒。
來不及反應的浮沂冰感覺到身體即將失控,隻認命一般的緊緊閉上眼睛。
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如約而至,隻聞到周圍一股清新的椰子香和聽見耳邊傳來一聲好聽的聲音:“這位小娘子,可還有事?”
溫柔的聲色使得浮沂冰想睜開眼看看這人的樣貌。
這女人身材直挺,麵容俊俏,柳葉眉微皺,鼻梁高挺,兩片花瓣唇似合未合。明亮的睡鳳眼猶如雙瞳剪水一般,流露出一種淡淡的關切。
浮沂冰回過神連忙起來並靠後站了站:“剛才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就已經摔倒了。”
看清楚了她的全貌,一襲束腰長衣勾勒出曼妙的身姿,左腰處別有一把銀絲勾邊的炭黑色劍鞘,右肩膀處掛著一個絲綢製的包袱。
從對方的臉龐往下掃視,看到她胸前有片咖啡暈染過的痕跡,連忙道歉:“那個…不好意思啊,把你衣服搞壞了。不過你放心,我會賠你的!”
浮沂冰朝旁邊的石台擱下已經撒了快一半的咖啡,另一隻手從自己背的皮質背包中摸索著什麼。
“無礙,衣裳而已,比不得小娘子的安全重要。”女人看著麵前浮沂冰逐漸放緩的動作淡淡道。
平靜的語氣搭配上深邃的眼神,一種古典的美人氣息散發出來,聽得浮沂冰不由得愣了愣。
“我…我上班出來的急,沒有拿現金。這樣吧,我加你個聯係方式,到時候直接按原價賠償轉給你。”摸不到現金的浮沂冰歎了口氣,抬起了低著的頭,一臉愧疚的看著對方。
“甚麼聯係方式?”
“哪個都行。”浮沂冰以為她問的是哪種。
接著自顧自的從口袋裏拿出手機,調開二維碼界麵向對方出示。
眼看她拿出一塊薄薄類似於瓦片的東西,湊近看還能看到上邊顯示出一塊黑色的似乎帶有某種規律性的圖案。
女人仿佛第一次見這般物件,沉默了一下。把從瓦片上的眼神轉移定格到後方浮沂冰臉上。
“抱歉,小娘子所言,我屬實不理解。”
看著對方投過來奇異的目光,浮沂冰一時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表情也變得有些許的複雜。
長時間沒有進行操作,手機也進入睡眠狀態黑了屏,浮沂冰瞥了一眼熄屏顯示,儼然已經七點五十五分。
距離上班遲到還有五分鍾,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與這奇怪的女人糾纏下去了。
“那…這樣吧,我給你留個紙條,上邊是我的聯係方式,到時候給我打電話我再賠你。”對方一言不發的看著自己:“你別這樣看我,我是真的上班要遲到了。紙條收好,一定要給我電話。我先走了,再見再見!”說罷,也不管那女人的表情如何,浮沂冰轉身撒腿就跑,絲毫不給她再開口的機會。
看著對方急匆匆跑開的方向,女人原先的眼神隨即被一種複雜所代替。她不曉得現在身處何地,隻覺得自己與周圍人顯得十分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