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1 / 2)

突如其來的走水以及屍體讓整個寺院亂了套。鎮惡塔外幾個屋子也被殃及,燒得隻剩下個空殼子。

不過所有人的注意都不在火上,而在火場中發現的那具屍體。

滇王妃在聽說發現一具屍體後便暈了過去,隻能由隨侍的人過來問情況。

屍體被燒得漆黑,身上物件幸免的不多。不過小廝過來瞧了瞧,發現一塊玉佩,確定就是滇王佩戴的那塊。零零碎碎,最終基本確定,這人就是不見的滇王。

說來也怪,滇王小廝說滇王本來一直在禪房中,誰也沒發現他是什麼時候出去的,也不知怎麼會跑到走水的這邊來。

鎮惡塔這邊偏僻,還有人把守,除了雲霽宿螢和扶青,幾乎沒有人踏足這邊。

無奈這時天色已晚,等叫裕安城府衙的人趕過來,估計都後半夜了。蕭瑨略作猶豫,卻拗不過恐慌的眾人,最終決定明日一早就回城。

不多時滇王妃便醒過來了,一醒就吵著要蕭瑨討公道。

蕭瑨焦頭爛額,滇王是有頭有臉的皇親國戚,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死在寺廟裏,恐怕一回朝,太子那邊的朝臣都要彈劾他祈福不誠不祥了。

蕭瑨留下幾人守著滇王的屍首,接著眾人便都去了沒有煙熏味的地方。蕭瑕在原地多留了一會兒,反正他就算跟著,也說不上話。

雲霽看著滇王那具焦黑屍體,原本晴朗的夜空被仍未散去的煙塵籠罩,透出陰沉的灰色。周圍圍牆都被熏黑了,還有幾處出現了坍塌。

雲霽走近坍塌之處,透過圍牆向內看看,這火不曾燒到鎮惡塔,那塔在此處孤零零的呆立,反射森冷的灰白色,塔底白牆上幾處焦黑的痕跡尤為明顯。

“這位師父。”雲霽隨手攔住一個路過的僧人,指了指鎮惡塔,“這裏以前也走過水嗎?”

僧人一愣,似是咽了口唾沫,瞧了瞧四周無人注視,雙手合十:“施主說的不錯,不過那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幾十年前……那次是因為什麼?也是此處?”

僧人眨了眨眼,臉上掠過一絲無措,打個佛號道:“時間太久,這裏知道的人也不多了。”

說完他便腳步匆忙地離開。雲霽看向他的背影,清楚地感受到了方才僧人話語中的恐懼。

這寺裏的僧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奇怪,總是諱莫如深,像是知道些什麼。那究竟是知道,還是除了鎮惡塔和住持慧真,其他人也有問題?

雲霽隨後收回目光。幾十年前的事,不知道那個人、或者那兩個人,會不會知道。

“雲霽。”

雲霽正思索,前麵的蕭瑕突然回過頭來,指了指滇王的屍體:“你覺得……滇王叔的姿勢是不是有點奇怪?”

沒怎麼仔細看屍體的雲霽走近幾步,站在蕭瑕旁邊看著那句焦黑的屍體。她不太懂仵作的事,隻覺得麵目都燒得不明顯了,不過話說回來……

“我怎麼感覺,滇王叔像是在掐自己脖子?”

蕭瑕小聲說道,說完還條件反射地縮了縮脖子。

雲霽看了看屍體,又瞥了一眼牆上熏黑的紋路。這紋路不正常,就像是沿著某一個方向蔓延出去的波浪一般。

看守的人離屍體有些距離,都盡可能躲得遠遠的。雲霽藏在袖中的手輕輕一掃,一道水痕流過滿是灰土水漬的地麵,完全看不出來。

水痕遊到屍體旁邊,悄然蹦到姿勢奇怪的手上,隨後飛快回來。雲霽微微抬手,一小團混雜了斑駁碎屑的水灌入她袖中的瓶子裏。

周圍隻剩下了看守屍體的人和檢查火情的僧人,雲霽本想叫蕭瑕回禪院去,卻突然察覺耳邊風聲一動,不著痕跡的退到角落裏,細小聲音從牆根傳來,是跟著宿螢去鏡邑那邊的青一。

“僧人懷疑鏡邑和塵願放火殺人,翊王要把他們抓會府衙。”

雲霽皺眉,回想鏡邑有些奇怪的話和舉動:“宿螢呢?”

“上仙說不要妄動,她會保證他們的安全,讓屬下來告訴主人。”

鎮惡塔在這種環境下顯得更加可怖陰森,雲霽瞥了一眼周圍,感覺空氣中似乎有某種粘稠到讓人喘不過氣的東西殘留。

那感覺和龍文真君的洞窟很像,但雲霽什麼實際的東西也感覺不到。

“別看了,回去吧,明日一早就走。”雲霽走到蕭瑕旁邊,將視線從鎮惡塔和屍體上挪開。

“我才想起來,我本來正想無事來這邊看看呢。從山下就能看到的塔,傳說還藏著寶物。”

蕭瑕跟著雲霽向回走,頗有幾分心有餘悸:“不過我出門時和送齋飯的沙彌撞在一起,菜湯灑了我一身。我還抱怨呢,現在想來實在萬幸萬幸。”

雲霽這兩天和蕭瑕相處下來,實在覺得這個孩子不是一般倒黴。鬧鬼鬧的是他,挨訓的是他,平地摔到撞人什麼的不值一提。

不過在生死攸關的大事上倒是不含糊,總是躲過一劫。記得霏羽曾說給他點祥瑞,說不定真的有奇效。

雲霽本想獨自去鏡邑那裏瞧瞧,結果蕭瑕離了她害怕,也不想睡,說什麼也要跟著去。

在院外便能看到本來偏僻清靜的小院圍滿了侍衛,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