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再堅持一下!我現在就帶你爬出去!”顧郗哲將手覆在了土坑壁上,尋找著能夠借力的地方。
“嗯,小心……郗哲……我沒事的。”背上的人斷斷續續地說著,聲音依舊很虛弱。
“好!別擔心!這裏不高,你抱緊我,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
顧郗哲皺著眉,心裏一陣發緊。如果直接沿著土壁爬上去,可能會踩塌。得找個東西墊在腳底。
他餘光一瞥,迅速將旁邊的幾塊石頭挪了過來壘在一起。很快,他全身猛地一用力,右手便搭在了土坑邊緣。
背著黎念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顧郗哲沿著來時的路,大步地跑著。
“黎念!”
“顧郗哲!”
遠處傳來了喊聲,幾道手電筒的燈光在樹影間交錯。
顧郗哲喘著粗氣,停下腳步,雙手依舊緊緊地托著背上的人,“黎念?”他輕聲地叫著,但背上的人卻沒有一絲兒回應,整個後背都像起了火,汗涔涔的。
黎念這會兒已經有些人事不省了,他整個臉紅的像熟透的果子。汗水布滿了額頭與顧郗哲緊緊相貼,兩個人的上半身都好似被汗水包裹。
“我們在這兒!”顧郗哲用力地衝著前方喊了一聲,這會兒的體力也已經被消耗了大半,聲音有些無力,他再次向前跑去。
突然,一道慘白刺眼的光線照在了他的臉上,顧郗哲頓住腳步,偏了偏了頭。
“他們在這兒!”一個男生焦急地喊道怎麼,向著他們跑來。
聞言,又有三個人跑了過來,“顧郗哲!你們沒事吧?黎念這是怎麼了?”
顧郗哲:“他發燒了,回去再說!”
“你還能撐的住嗎?換我來背吧!”副社長皺著眉頭道。
“沒事,我還好!”顧郗哲看了一眼背上的人,快步走了起來。
回到營地的時候,大家都還沒有開飯,見他們來了,立刻圍了上去。
秦少羽見此情景,立即跑去營帳從裏麵拿出退燒藥和剛燒好的熱水,送到了黎念的營帳裏。
“他是不是早上就有些不舒服?”
“嗯!但那會兒隻是頭疼,之後又好了,也就沒太注意。”顧郗哲盯著睡袋裏的人,眼裏滿是擔憂。他接過藥和水,便小心翼翼地將藥喂進了黎念的口中。
秦少羽:“冰袋夠嗎?我那兒還有!”
“夠了,我這還有兩袋。”顧郗哲拿起旁邊的冰袋,淡淡地說道,神情凝重,到現在也沒有完全鬆懈。
“他這個燒估計一會兒就降下去了,你也別太擔心!腳怕是有些嚴重,但應該沒骨折。”他上手覆在了黎念的腳腕上摸了摸。
“這樣,我有個朋友就在附近的苗莊,到時候明天要是還嚴重的話,就讓他過來把你們帶到村子裏休息或者搭車直接回家也行,”
顧郗哲點了點頭,扯過一邊的薄毯又蓋在了黎念的傷處。
“我還煮了一些粥,程非那兒有個保溫盒我借過來裝進去了,到時候他要是醒過來餓了,你就喂他吃點。再有什麼情況,你隨時喊我。”秦少羽把保溫盒遞給了他。
“嗯。謝謝!”
“客氣什麼,那我就不打擾了。”秦少羽起身退了出去,低聲跟外麵的人說著話。
顧郗哲沒功夫去聽,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躺在一旁的人,不論是營帳裏麵還是外麵在此刻都變得無比寂靜。
許是秦少羽剛才就是在叮囑其他人這些,所以大家為了照顧病號,也都早早地休息了,即使是聊天也將聲音壓到了最低。此刻隻有不斷地呼吸聲一下又一下傳來。
忽然他抬手摸向了麵前的人的嘴角,愛撫地摩挲著,隻可惜它並沒有像以往一樣展開。
“……嗯……好熱啊!”黎念輕微地動了動肩膀,似乎是想抬起胳膊,但還是沒能成功。
“乖,再忍一忍!睡吧!”顧郗哲撥開他額前早已濕透的碎發,安慰地說道。
“郗哲……我好難受……”黎念含糊不清地說著,下意識地伸出一隻手想要抓住什麼。
“再忍一忍,過一會兒就好了,”顧郗哲看著他再次抬起的手,伸手握住了他,“乖!把手放進去,會著涼的。”
“想要……”
“要什麼?”
“手……你的……”黎念的手指向裏蜷了蜷,虛握住那修長溫暖的手掌。
顧郗哲的心被驚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裏眼前的人挨的太近的緣故,他感覺自己也熱了起來,隨後立即將手心裏那柔軟且濕潤的手實打實地握緊了。
看來,他不用再等了,也不用再考慮些什麼了。就這這一個動作就足以證明。
——麵前的梨渦是傾心於他的。
他再次摩挲起那嘴角,最終吻了下去。雙唇相觸的瞬間,那一念的柔軟,久久地停留在了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