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後, 琴酒再也沒有回來過。
那並不是出於什麼想法不統一或者隔閡,最根本的原因還是boss突然下發的任務,在電話中聽到這個解釋後, 清水清握著手機沉默下來。
“這樣啊,那你注意安全, 隨時聯係。”他似乎也隻能這麼說。
他放下手機的一瞬間, 突然覺得斷掉的似乎不是電話信號, 或者說, 不隻是電話信號。
清水清輕撫著花瓶中的那支白玫瑰的花瓣, 指尖卻不敢真的觸碰到花瓣,隻是把握著最後的距離虛虛流連。
這是花,卻又不隻是花。
他曾經帶著滿身無知送給日本威士忌一朵白菊, 那琴酒在清晨離去前留給他這朵白色的玫瑰,又是在表達什麼?
【“我們這算什麼關係?”】
琴酒的聲音在腦海中回響, 清水清的手刹那間僵住,而後蜷了蜷,慢吞吞地放下了手。
他不由自主地搓了搓指腹。
他當然知道琴酒想聽到什麼答案, 但是他做不到問心無愧地將那個答案宣之於口。
世間的一切都會走向衰敗和凋零,他過去總想留住琴酒,他怕琴酒也隻是他生命旅途中的過客, 他怕又一次被獨自留在原地, 可是在那雙綠色的眼睛裏看到自己的倒影時,他卻無端惶恐起來。
如果我注定會是琴酒生命中的過客呢?
*
清水清短暫地“複活”了幾天,他開始積極與說得上話的每一個人聯係,首當其衝的是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 那是他僅有的朋友。
“真是難得。”有著一頭黑色卷毛的警察一臉欣慰, 說出的話卻十分欠揍:“你竟然學會主動約人組局了, 社交終結者終於長大了嗎?”
清水清按耐住用拳頭親切地撫摸那張帥氣臉龐的衝動,“切”了一聲,轉過視線對一旁的萩原研二說道:“好久不見。”
“的確,真的很久沒見過了,清水。”萩原研二的笑容一如既往地富有感染力:“最近過得怎麼樣?”
銀發青年的表情透出幾分恍惚,萩原研二的笑容淡了一瞬,那個人在認真思考這個人們在寒暄時習慣性使用的問題。
其實也不太值得意外,畢竟這個人向來不擅長與人交往,性格又如此直白,所以才導致了現下他會把身邊的人說的每一句話都認真考慮的局麵。
但是糾結和權衡本身就已經代表了一些事情。
“我覺得我過得還不錯。”
“你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兩道截然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清水清一愣。
鬆田陣平一臉不耐煩,敲了敲桌子把坐在對麵的人的注意力引過來,又加重語氣重複了一遍:“所以,你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了?”
“算不上棘手。”清水清的聲音很平靜:“一些工作方麵的問題罷了,很快就能解決了。”
鬆田陣平審視地看著那個人,手指無意識地又叩了叩桌麵。
那個人不擅長說謊,此刻的神情姿態裏也找不出任何有關遮掩的痕跡,但是他還是做不到就這麼把那幾句話當做事實。
畢竟清水清的腦回路向來很特別,鬆田陣平一直懷疑這個人究竟在什麼環境氛圍中長大,才會造就這種處事風格。
萩原研二放在桌下的手隱秘地拍了拍好友的大腿,笑容燦爛地換了個表述方式:“那最近有遇到什麼特別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