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她嚇得身體都僵硬了。那女人拖著的分明是她丈夫。
他滿臉是血,五官都被割去,女人的手插在他眼眶中勾著他往前走。他身體被地麵劇烈地摩擦著,皮肉已經分離,隻有不停地掙紮的手表示自己還活著。
“你想幹嘛?”她聽見自己問,聲音抖動的厲害。
那女人突然抬起頭,蔣雪尖叫了一聲。她原本清秀文靜的臉已經麵目全非,一雙沒有瞳孔的眼白直直地盯著自己,蔣雪捂住自己的臉說:“不關我的事!我們、我們最多是誘拐了呢,你、你的舌頭也是因為……是那些人,是那些人把你弄死的,你要報仇就去找他們,不要來找我!”她低下頭,看見自己被整個剖開的肚子,以及擺在旁邊的內髒,她淒慘地哭著:“我已經連心肝都沒有了,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女鬼說:“你本來不就沒有心肝嗎?”
她饒有興致地看著蔣雪的肚子:“你不是說你一直想要個孩子嗎?肚子空空的怎麼行?”
她將李創輕而易舉地提起來。將他放在蔣雪肚皮的創口處。然後用力一壓,隻聽哢嚓一聲,李創的骨頭斷了。他舌頭被割,隻能發出嗚嗚的慘叫,斷裂的白色骨碴從肉裏生生軋出來,蔣雪覺得自己的肚子一下子就漲起來。她痛苦地嚎叫著。她的肚子已經被塞滿了,再也承受不了更多,可是女鬼卻不這麼認為,她摁住李創,拚命地往她肚子裏塞,胳膊支出來,她便擰斷他的胳膊,抓住蔣雪肚子上的皮膚,像是包餃子餡一樣往裏生揣。
終於,被掰開的李創完全的塞進了蔣雪的肚子。她的皮膚幾乎被撐得透明,馬上就要爆炸開。女鬼看了看,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根針,插進她的皮肉,一下一下將她的肚皮縫合起來。蔣雪疼得死去活來,眼淚和汗水口水糊了滿臉。
女鬼縫好最後一針,笑著一拽線,隻聽砰地一聲,她的肚皮完全炸開,原本在她肚子裏的李創血窟窿一樣的腦袋,直直地滾在她的臉旁邊。
“啊!”
蔣雪突然從病床上彈起來,她隻覺得渾身都疼,周圍有人走來走去。她喘息著,都是夢,還好,都是夢。都是假的,她的眼前還是一片黑。但是總覺得自己身邊已經有了人氣。她已經是去了醫院,一定是有人把她從那個女鬼手裏救出來了。就算她以後瞎了,或者去蹲監獄,都好過夢境中的一切。她忍不住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
還好,那裏平平的、光溜溜的,完好無損,既沒有開膛破肚,也沒有被生生塞進去一個人。她出了一身的汗,像是重生一般平躺著。旁邊傳來人走動的聲音,她連忙豎起耳朵聽著。有人的動靜真好,現在她真的好害怕一個人待著。她順著聲音微微湊過去,又覺得那不像是走動。
“唰、唰、唰唰唰”
那聲音由遠至近。越來越清楚,這分明是磨刀的動靜,下一秒那把刀就放在她的肚皮上,那些可怕的事情,馬上就要重演,而剛剛她經曆的那一切不過是無數輪回中的一次。蔣雪絕望地瞪著黑暗的世界,連叫聲都發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