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瑞年麵不改色地走到那對男女的附近,用餘光瞧瞧打量。那男人滿臉橫肉,身上掛著金鏈子,胳膊上竟然還紋了一個斷臂的裸女,一副黑社會外加暴發戶的樣子。女人畫著很厚的妝容,但是依然掩飾不住她的精神恍惚。大大的眼袋透著精神萎靡。每一步都低著頭,弓著背,她穿的很厚,但是似乎還是冷,時不時的還打一個冷顫。
林霄跟個被牽著的狗子一樣被柏瑞年拖在地上,閉著眼睛罵街。一直到聽到那熟悉的嘎啦嘎啦他才顫顫巍巍地睜開眼。看到那個歪著脖子的女鬼正翻翻著白眼打量他。
林霄渾身都哆嗦著,嘴張開了半天才發出一個比平時高八度的聲音:“……你……”
這一聲比起說話更像是什麼動物的叫聲。一邊的女人手裏拿著氫氣球對男人說了句什麼,女鬼立刻也附耳上去,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鬼上身了,跟個神經病一樣竟然咬了女人的臉一口,女人叫了一聲,推了他一把,女鬼從他身上爬起來,也湊上去,把歪著的臉夾在他們倆脖子的位置,看著她們詭笑。林霄又要暈過去了,柏瑞年微微皺起眉頭,看見他們旁若無人的親昵了一會之後,那男的從兜裏掏出根煙,然後拿出一隻打火機啪啪地準備點煙。那女鬼一瞬間連瞳孔都轉回來了,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們。
林霄還沒反應,就被柏瑞年帶著從地上打了個滾兒。他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起來,看見柏瑞年伸手抓住那男人的胳膊:“小心。”
金鏈子男被他抓住,十分不爽地呲牙:“你幹什麼?”
柏瑞年說:“氫氣球遇到火容易爆炸。”
那金鏈子上下打量了柏瑞年一下:“你幹嘛的?”
柏瑞年沒有理睬,女鬼直直地對著他的臉,翻著那沒有瞳孔的眼白,他都沒有變一下臉色,林霄嚇得要死,躲在附近的垃圾桶後麵往這邊看。
柏瑞年徑直地往前走,林霄被拖著也到了女鬼的前麵,他驚恐的想到,這女鬼怎麼跟自己不是一個品種啊?她剛剛為什麼敢接近這兩個人沒有被彈開啊?另外……自己再這麼被拖著豈不是要撞在這個女鬼的身上?
這麼一想林霄飛快地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的想繞開這個女鬼,經過她旁邊的時候,這個女的把她那殘疾了的脖子哢吧哢吧地轉過來,看著林霄:“你為什麼跟著他?”
她的聲音透著股陰冷,像是一個本來歡快清脆的聲音被毒啞了一樣,林霄哆裏哆嗦地說:“我我我我沒跟著他……”
那女的大約是因為脖子折了,竟然能三百六十度大轉彎,林霄看的腿直打軟,她把目光直直地瞪著柏瑞年,咬牙切齒道:“多管閑事。”
林霄特別能理解:“沒錯!”
女鬼拖著她那一雙好似隻有皮連著的血肉模糊的腳掌,又要跟上那對男女,林霄咽了一下口水問:“你那個眼睛……那樣,能看見麼?”
問完了他就後悔的想扇自己嘴巴,正經事沒問,問的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搞不好惹怒了這個女鬼,非把他生吞活剝了不可。
那女鬼轉過脖子,瞪著快要掉出來的兩個好似湯圓一樣的大白眼珠子慘笑:“我活著的時候看不清好壞人,活該變成這樣……”
林霄哆裏哆嗦地說:“是他們害了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