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個晚間,在一場鬧劇收場後,那群家仆的頭兒,馬信馬管家沒忘了來報信。
他將如何三人在一處,如何撞見時,妙潤和琛哥兒正在埋東西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孟氏。
“可查了,他倆埋的是什麼?”
“那時邊上就放著一燒紙的鐵盆,我猜是琛哥兒在給他娘親燒紙呢!”
“燒紙?!那才來的妙潤還幫他埋灰?”孟氏越說越覺得詭異“頂著張和她娘相似的臉,還這麼幫他,不行,我得立即打發她走!”
於是孟氏讓管家給城北的徐夫人報了信。
日前一處踏春時,工部員外郎的徐夫人給她講起一樁事,說她胞弟的兒子早些年摔瘸了腿,日前已到了說婚年紀正愁沒處婚配,她胞弟如今是正五品的刑部郎中,門庭也算是顯赫了,且叫孟氏要是有合適的姑娘別忘了給她侄兒留意。
如今想想豈不正好。
妙潤他父親不過是個正七品的監察禦史,要是嫁進徐家這樣的門第也算是她的福氣!
這一夜過去,孟氏瞧著今日兒子兒媳要來敬茶也起了個早,這正坐在正堂上呷了口茶,馬信便就趕來。
“回夫人的話,昨個夜裏便接了徐夫人的回話,見夫人您早早睡下不敢打擾,今兒一早就候著來回您呐!”
孟氏倒惦記著這事,立馬關問道:“徐夫人她可怎麼說?”
“徐夫人說三月初七也就是明日恰逢徐郎中過壽,待徐郎中下值後她會同徐家一家的去萬福街的悅音大園子裏聽戲,叫夫人您屆時將妙潤帶上,容她和徐郎中相看相看。她還說要是姑娘樣子過的去,畢竟是女家,門楣低了點也可以將就!”
孟氏喜笑顏開:“模子自然是過的去的,看來八成這次能將那姑娘打發出去!”
“就是,憑小的看著都礙眼,還以為是死人複活了呢!”馬信不禁嘲諷。
孟夫人叫他別亂說,馬信即刻噤了聲便乖乖退下。
又坐了些許時刻,才見著謝清相一臉不愉快的跟在公主身後進了堂。
謝清相端的是一副生無可戀樣,衣服穿戴也不整齊,這麼大的人真倒像越活越倒退。
反觀公主裝扮的花枝招展,唇上蜜都泛著亮閃閃的油光映著撲扇大眼睛,這才像是新人該有的樣子。
盡管公主官頂大,但在家裏孟氏還是她母親,想想待會兒公主又會跪著敬她茶水,不自覺又正襟危坐幾分。
走至孟氏身前的公主屈膝道了一句:“給母親請安!”
孟氏笑應。
公主心卻沒完全放在孟氏身上,見過了半天謝清相都沒跟著請安,回頭一看竟還呆在老遠,元嘉氣鼓鼓將他拉到孟氏跟前一同跪著,斥他道“快給母親敬茶!”
站在兩邊的兩個婆子眉眼快立即遞上茶盞。
盧芷說一步,謝清相做一步,敬茶就敬茶唄:“母親,喝茶!”
謝清相眼睛渾濁的看著孟氏,孟氏自然知道謝清相在氣什麼,但此時也不好提。
她不願為難兒子,立即接過喝了一口,再是元嘉將茶盞奉上。
一係禮儀之後,公主也不等孟氏吩咐,便大大咧咧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下來。
謝清相尋了個她對麵邊角的位置下座,盧芷看他故意疏遠的樣子暫且按住不發,別糟蹋她好心情。
遂而盧芷對著孟氏道:“母親,以後我便一輩子都是謝家的人了,你看我初來乍到,對府上也不熟悉,我是這樣想的,明日咱們家裏的姊姊妹妹一塊去城外踏青,什麼花銷的都我全包了,也好跟大家熟悉熟悉不是!”
……
怎麼偏是明日,明日可要給那丫頭說婚。
孟氏心頭一凜,有些為難道:“明日啊……要不後日吧,明日早前有幾家夫人太太約我出去打馬吊。”
“馬吊?馬吊我也會打,明日我和母親一同去!”盧芷眼睛一亮,嫁過來,出了宮,可不得給自己找點樂子嘛!
“啊……”孟氏冷不丁沒想到公主接住這口,於是又為難道“不行啊,人已經夠了,不多不少就四個人兒。”
盧芷看孟氏有些泛紅的臉色,哼了一聲:“憑她是誰叫你去打馬吊也能大過我的麵子去?我看母親是把我當外人兒,不想帶我罷!”
聽的謝清相都忍不住看他母親一眼,究竟約的是哪幾個太太夫人。
可孟氏總不能說帶公主一同去聽戲吧,公主若要同去豈不容易驚動旁人。
不行不行,她和那妙潤接觸的越少越好。
“要不這樣吧,今兒個咱們就去城外踏青?”
“今兒個都已到了巳時,況且什麼都沒準備,去什麼呀!”盧芷打溜眼看了眼孟氏要鬆口又不鬆口的樣子,她倒是越發感興趣了,她緊然回道“算了,既然做了謝家媳婦兒,哪有一來就讓婆婆為難的,後天就後天吧,母親這下可不許反悔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