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娜對尼克狀似怪力亂神的行為不置可否,但她內心深處還是希望愛德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闖出一番天地。
送尼克走出醫院大門,喬安娜躲在vip病房的角落裏用筆記本做掩護,觀看愛德華之前的行動軌跡。
和瑪姬所述別無二般,愛德華隻是安靜地拿個藥卻引來了一群人的嘲諷,隨後在這群人的“盛情邀約”之下,愛德華半強迫地跟著他們回到了沃特鎮警察局。
“故地重遊,感覺不錯吧!”
喬安娜發現為首的人叫吉米,看上去似乎有點背景,身後跟著一堆叫不出名字的雜兵。要不是確確實實看到他們身上穿著的警服,她都要以為自己眼花錯把流氓當警察了。
“放開。”愛德華不耐煩地把吉米搭在他身上的爪子抖開,嚴肅地說道,“我和你並不熟悉,你叫我來這兒想幹什麼?”
吉米不懷好意地笑笑:“看在你挺乖的份上逗逗你怎麼了?你才離開警局幾天怎麼變了那麼多,要不是用蒂莫西的位置威脅你,你是不是還鐵了心地要和老子對著幹?”
愛德華情緒激動了起來:“你是警察!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警察怎麼了?別以為自己披過那身皮幾天就可以對老子指指點點的。”吉米不以為意地嘲諷著愛德華,“你他媽怎麼做事還是這麼死心眼?要不是你之前老給我甩臉子讓我下不了台,你至於淪落到露宿街頭的地步嗎?”
四周傳來一片嗤笑的聲音,遊戲與現實交疊在了一起。
朦朧間,愛德華仿佛看到了現實生活中日日夜夜勤懇工作卻依然被指責不夠努力的自己。初出茅廬的社會萌新無權無勢,一開始的路並不好走。
別人休息他加班,別人玩樂他熬夜。有人和他說人的一生本就是不公平的,也有人和他說隻要努力一定會有回報,到底哪個是正確的,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就像在沃特鎮警局所遭遇的職場問題一樣,雙重困境交疊在了眼前。
“和他廢話那麼多幹什麼,看他一副傻乎乎的嘴臉就惡心。”
“蘭比區的都是下三流,能為我們服務你應該感到榮幸!”
吉米的跟班們肆無忌憚地嘲笑著愛德華,帶頭的吉米顯然沒有忘記他把愛德華帶來的目的,在任由跟班們出了氣後,直奔主題道:“你認不認識那個叫什麼布萊克的私家偵探?她人在哪兒?”
喬安娜?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會突然提到她?周圍沒有一個隊友,愛德華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力量分析對方的企圖。
想到先前被警局拿來當擋箭牌火冒三丈的喬安娜,愛德華決定先裝傻充愣:“什麼私家偵探亂七八糟的,你們是不是業務能力不行在找外援幫忙?”
吉米完全不理愛德華,自顧自地說道:“我們找她做什麼你不用管,你隻需要告訴我你知不知道就行了。”
“笑話,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沒事少煩我。”
愛德華正欲轉身離開,吉米陰森的話語從背後傳來。
“維奧莉特·克拉克死得不明不白,有人目擊你和疑似凶手的可疑分子在那段時間出沒於案發現場,你要是拒不交代,後果是什麼你應該很清楚。”
拒不交代?他們又想效仿之前那套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別人頭上?
“不……”愛德華剛說了一個字,剩下的話如鯁在喉堵在了喉嚨口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吉米的警告意味昭然若揭,擺在愛德華麵前的隻有兩條路:第一,乖乖配合吉米他們的劇本出賣喬安娜;第二,不供出喬安娜的具體動態,那麼這口殺人的大鍋毫無疑問地會扣在愛德華自己頭上。
既不想出賣隊友又不想承受無妄之災的愛德華陷入了天人交戰,而在不遠處的醫院一角,喬安娜也強逼著自己克製住想要出手的衝動。
尼克的預判是有道理的,不管是哪個世界的愛德華,要是他一直不懂得變通之道,離開了他們他依舊得不到任何成長。眼下的狀況是最壞的時候,但也是最好的時機,愛德華想怎麼處理這個問題很大程度上會決定他們未來的劇情發展。
“人不說謊辦不好事。”
“社交是門技術活,學會對症下藥,你將無往不利。”
關鍵時刻,尼克的話回蕩在愛德華的腦海。堵塞的思維一下被打開,新的道路出現在眼前。
吉米給出了兩條路,難道他一定要在這兩者中做選擇嗎?要是選擇走對方從未設想過的第三條路……按吉米的智商根本不會想到有這一手。
打定了主意,愛德華的精氣神瞬間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笑非笑地看著吉米。
“你好端端的突然發什麼瘋?”吉米從未見過這種狀態的愛德華,又恐懼於愛德華健碩的體格一個勁地往跟班身後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