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歸隱山田(大結局)(2 / 3)

上升海拔大概二千多米,空氣中氧氣含量明顯降低了許多,我們的呼吸變得更加悠長而緩慢。躍過了這一片青色的岩石,羚羊們已在身下成了黑點,踏足的就盡是皚皚白雪之地,狂風狂湧了出來。

我們繼續保持高速上行,同時含住一口下墜的真氣,使身子不至被風刮走。剛開始,風是一陣一陣的,吹來的時候不見天日,夾起風雪團塊無數,來勢雖然洶洶,卻都擊不到我們身上;風一過,依然是一片湛藍,無一絲雜質的天空。

我們四人,如鳥兒貼近雪地上輕鬆滑翔,再上升了一千米,快到頂了,抬首一看,太陽仿佛就掛是玉女頂旁,殷紅,壯觀至極,隻看了一眼,風又刮起來,馬逸飛在前大喊一聲:“大家小心。”

其實不用他說我也感覺到此風不同以前,洶湧異常,風勢如刀,若不運功抵抗,冰冷刺骨。我趕上我的女人,輕輕說道:“行嗎?”

“行的。”我的女人小臉紅彤彤,很是興奮。

一個小時後,我們終於成功登頂。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此詩在這才恰如其分,泰山在中原地區是一巨擎,在這,卻排不上號。

絕頂空氣更是稀薄,卻也更加純淨,我們四人,一人一方,被眼前天地的奇景深深震懾了。

段琴忍不住大聲叫道:“真美啊!”

她這一叫,我們都變色,雪山可是大呼小叫的地方,一不小心就引來雪崩那樣大的禍事。

我的女人看我們神色,一吐舌頭,也想起了自己的不對。我們提心吊膽地等了幾分鍾,沒有動靜,心稍稍放下,就在這時,突變忽起。

風,不知道從哪的風,一卷,我們頓時迷住了眼。

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拉扯著我的身子,若是別人看來,就是山頂突然一股巨大的龍卷風罩住了四人。我的腳深深地陷進雪裏,同時伸手觸段琴,可是隻觸到一下,我的女人的身子被拋了起來,卷到了半空。我駭極,抽腿,騰身欲追去,奇怪的是一股相反的力量把我重重地推到了地上。

我看到馬逸飛和秋伊水都被甩出了風的中心,我們三人放眼看去,一股強大急旋的氣流從天而降,清晰在眼前,我的女人就在半空中的一個位置,手舞足蹈的樣子。我心急,卻無法靠近這股非人力可以抗衡的奇怪力量。

不知過了多久,風勢漸弱了,風體由剛才的灰暗變得透明了,我的女人身子往下墜了一下,卻又自己拔起保持原來那個高度,隻見她頭發全都披散著,眼神淩厲無比,在高處依然“手舞足蹈”起來,我仔細一看,不對,這舞不對,剛才是風強拉著我女人身子旋轉,而現在卻好像是段琴主動,這種狀況似乎是剛才一股什麼力量被我的女人吸收,此時是她自己在領悟,在消化了,接著看下去,我的身子忽然被雷擊了一般,她跳的分明是天魔舞,天啊,不會吧。

我心剛想及此,正碰到我的女人瞥來的眼神,那眼神我太熟悉了,那是欲駕馭天下所有男人的神色,是我之前世一直對我吊靴鬼一般死纏爛打的天魔女的眼神!

不會吧!難道她借此種情況附身與段琴身上了,我不大信,可事實在眼前,且我本身不就是這樣來到這個時代的嗎?

等到我的女人幾乎是“淫”笑著,身子快乎異常地向我撲來的時候,我再無懷疑了,她那樣就像獵鷹撲向她的可愛的兔子,我轉身就跑,對馬逸飛他們根本來不及解釋。幾個呼吸,速度已是提到極致,如此,二人從山頂幾乎是飛落,不到一個小時就下到底部,下得山我繼續往前狂奔,根本就不敢回頭看一眼。

有誰想到我的西藏之行竟變成我的亡命之路?也許是天魔變化初期還有許多需要消化,竟甩掉了她,現在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喚她了,一路上我心一直突突地跳,頭一次亂了方寸,這天魔女可千萬不可招惹,一旦沉淪萬劫不複,我和她之間的關係隻能是征服與被征服,而我可不喜這樣界定男女之間的關係。

回到B市,我立時聞到天魔女的氣息在後麵,看來,這裏也不能久呆,倉促之下我給劉蟄電話說自己正式提出辭職,掛電話前說自己想出去走了走,大概兩三年。再給馬逸飛留了短信,說明自己突然逃走的原因,免得他們擔心。

黎浩天消失了,他的突然消失正像他的迅速崛起都是一個謎,各式媒體如是評價我。慶幸的是,媒體是善忘的,不到半年關於我的一切就徹底消失了。而這半年,我像一個逃犯四處逃竄,背後有人凝望的感覺時有時無,到了我們這種境界,天地之間,我與“段琴”這樣氣質的人已是少之有少,因而彼此之都有心靈感應。

一天,烈日當頭,我一個人在綿延山區流蕩,翻過一道大梁,下山路,左轉右轉,左轉又轉,突然一個巨大的村落出現在眼前。

這是一個世外桃源,這是我看到這個村落刹那湧上心頭的感覺。好像世外的萬事一到這裏節奏都放慢了,聲音放輕了似的,我不禁放慢放輕了腳步,怕自己的魯莽驚擾了這裏的一切。

可惜,我不想驚擾,並不代表別人不想驚擾,一陣古怪的胡琴聲嗚嗚啞啞地傳了出來。

等我看到半顛老道半躺在路口,把胡琴當小提琴一般平端著,拉弦的卻是他那隻奇大兼滿是汙泥的赤腳時,我忍不住樂了。

太陽正好,老道斜眼看到我,一點也不奇怪,說道:“怎麼,拉得不好聽嗎?”

“好聽,好聽!”我強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