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又俯下身，看向阿詹，原先冷硬的麵容變得溫柔似水，“小詹，再幫阿姐一次，乖。”
我這才知道，原來她就是阿詹的阿姐。
阿詹沒有拒絕也沒有回應，像是睡著了，可是我知道他沒有。
女人退開石床，讓老者上前，我看不見白衫老者對他做了什麼，但是被鎖在石床上的那一雙白皙的手，緊緊抓住了床沿，用力到骨節都泛了白色。
細管從藥人房左側的玻璃桶中引出液體，伸向中間，石床的四角又一次升起了紫色瑩輝。
看到這裏，不知怎麼的，我心中突然怒火翻騰。
大約兩個鍾頭後，藥人房再次恢複寂靜，我一步一步走向中間，迷障薄膜打開，擴散至整個房間。
紫色瑩輝被一下揮滅。
阿詹皺了眉。
我再一次問：“你有什麼辦法？”
他沒睜開眼睛，也再沒心思同我像剛剛一般繞彎子，“石床下麵……有暗道。”
“我跑了馬上就會被發現，很容易被抓住，仍然死路一條。”
“暗道下麵是法陣，通往妖界，他們去不了。”
“好。”
我一下拔掉再次插入阿詹身體裏的細管，將束縛他手腳的鎖鏈解開，把一顆失重丸塞進他嘴裏，然後將他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動作連貫，一氣嗬成。
阿詹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幹什麼？”
“逃走。”
看他顯然沒理解，我繼續說：“帶你一起逃走。”
阿詹愣了一會，好久都沒消化我說的話，在我想繼續問時，卻見他笑了起來，笑得眼尾通紅，身體輕顫，“帶我一起逃走，哈哈哈哈……帶我一起逃走，又是這樣……又是這樣，一次不夠，還要再來一次嗎？”
這樣，哪樣？我不知道。
然而阿詹鮮有這麼強烈的情緒，他一直都是內斂的，有了脾氣也頂多是不再說話，但這次卻不一樣，其實從老者和那個女人進門開始，他的狀態就已經不太對了。
女人輕飄飄的一句話如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隱忍了許久的人突然爆發，他眼睛一瞬變得猩紅，“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不，不是人，你知不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東西？”
“一個變異的妖，已經變成了一個被種族驅逐化不了形的狼妖，你帶我幹什麼？！我還能有什麼價值，到底還有什麼是你們想要的？！”
我把人放下來，他是不是變異的狼妖，是不是再也化不了形，以及所謂的我想要什麼，我都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情緒崩潰了，今日怕是走不了了。
他執拗地看著我，眼神癲狂，“怎麼，聽到我是變異妖，害怕了？”
“我……”
“原來……你也害怕了……”
好吧，根本不給我開口的機會。
那就等他說完吧，我想，可是等來等去，等到了他的牙齒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