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怎麼說呢,無論是誰,在死了一次之後,知道自己接下來會經曆什麼,發現自己身世出眾,長相出色,卻活的像是這人身邊配角,這一刻的心情,興許會比她還要古怪。
易水遙一雙眸子,看著麵前這個衣著破敗,麵上青紫還沒好全的小姑娘。
哪怕是直到這一刻,她依舊不明白自己那個自小含著金湯匙出身,父母皆是修真界大能,自己更是出色到一劍破萬法,最終更是繼承了玄天宗,成為整個修仙界宗門之主的師兄,究竟是怎麼喜歡上這麼個丫頭片子。
甚至不惜做出洗手作湯羹這種事情。
許是不明白,易水遙直勾勾地盯著傲籮看,然後便看到一個少年伸手,將她護在身後。
也算是仇人見麵了,哪怕麵上的傷,都還沒有好全,從那少年的模樣中,卻依稀可以看到日後那個,驚才豔豔,幾乎要與她師兄齊名,震驚了整個修真界的天才施宴。
那可真是從什麼都沒有,僅靠一個人闖出來的。
她看到施宴,護著傲籮。
僅僅是因為自己多看了她兩眼,那雙眸子中便帶上了警惕,這難免讓她想到記憶中,無數次同樣的場麵。
也很難想象,一個人怎麼能不問緣由,無需道理的那樣護著一個人。
這讓少年時期的易水遙,十分嫉妒。
而更讓人妒忌的是,會這般做的人,又何止施宴一個,越過施宴,易水遙的目光,依舊落在麵上不由生出幾分忐忑的傲籮身上。
誰又能想到,就是這麼一個看上去窮酸局促的小該,居然能讓施韻寧那樣人主動。
施韻寧主動?就和笑話一般,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事情,需要他主動的。
甚至要求自己與他保持距離。
想到這裏的易水遙,差點控製不住麵上的扭曲,就非常搞笑的,本便是冰冷的人,平日裏幾月說的上一句話?
僅僅是這樣一句話,任性的就像要和易水家斷了似的,偏生施韻寧可以這樣做,易水遙卻不行。
易水家一直是靠給玄天宗做武器,才維持著家族的光鮮,若非如此,又怎麼會將自己的家的孩子,送到玄天宗。
縱使是熱臉貼冷屁股,那可是施韻寧!
哪怕她作為易水家的長女,平日裏吃穿用度都已經貴到極致了,但在進入玄天宗,與施韻寧為伴的時候,依舊是被那種滔天的富貴迷了眼。
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走進玄天峰的震撼,整個峰內的地麵上,幾乎鋪滿了聚靈石。
上麵也不知道,彙聚著不知道多少陣法,才能讓整個山峰的靈氣,濃鬱到就像是要將人浸泡在其中一般。
那是種令人發自內心的震撼。
她看到傾整個家族之力,花費數年的鍛造,自己摸都不能摸一下的劍,被她父親以一種近乎卑微的姿態,送到了那人麵前。
然後被那人隨手拔出,看了兩眼,便丟到了一邊。
在那一幕下,少年垂著長長的眼睫,漫不經心的模樣,就像是是用刀刻般,深深地映入了易水遙的心中。
父親告訴她,要讓那個少年喜歡她,無論使用什麼方法,都要讓那個少年喜歡她。
讓那樣的人喜歡她?怎麼讓?哪怕是父親靠著大量的資源,與玄天宗宗主遠親的關係,勉強將她塞到了玄天宗,成為了玄天宗宗主的弟子,施韻寧的師妹。
可她依舊沒覺得自己和施韻寧的距離,能近上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