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華庭夜審沈靜和變成了沈府夜審孟氏母女,欒若寧坐在最旁邊的椅子上,雲清嬈坐在正中,另一邊是沈家的夫婦二人。雖已入夜,但沈府的家仆來了不少,威逼利誘的威逼利誘,不成的不惜挨了板子。樁樁件件竟然吐出這二十年來,孟氏母女在沈家害人的醃臢事幾十件之多。由此聽來,竟比洪莞的手段不知道高明又殘忍了多少倍。
不過這些是不是全部,恐怕仍不好說。若孟氏真的在沈家做了這麼多壞事還能平安過到現在,是不是抓了誰的把柄也皆無定數。不過如今這樁樁件件的,足以讓孟氏母女為此償命了。
執應侯才最不好過,可見是真把這位孟小娘寵成了心尖上的人。如今要他親自處罰,更是連連不敢看了。唯有楊大娘子,一眼不落的盯著沈靜和和孟夏寒。這兩人被綁再長椅上,挨了幾十大板,起初還嚎叫幾聲,最後也暈了過去。
雲清嬈見事情已了,趁著還未宵禁,便道,“既然執應侯也按家法處置了,那我們也不便叨擾,就先回去了。此時已了,咱們兩家,今後還是親家。告辭。”說罷,便帶著欒若寧坐上了回家的馬車。
折騰一番,欒若寧已有些發困。坐在馬車上靠在雲清嬈懷裏直打哈欠,其實他有些事情並不明白,於是幹脆問了,“母親,您今日此舉無異乎是打算將沈家這點破事清理幹淨了。事後,執應侯會不會覺得咱們欒家多管閑事啊?”
雲傾嬈摟著她,替她攏了攏披風,才為她解釋,“怎麼會。你仔細想想,今日你父親授意你來,難不成是讓你跟我看熱鬧的?早先他那番話,便是有所打算要重整執應侯全家了。楊大娘子的女兒嫁進咱們家,若她的嫡子能夠襲爵,這樣一來可是賣了沈、楊兩家的人情。如此一來,你父親在朝中的日子,也會好過不少了。”
“原是這樣,不枉父親多年官場沉浮,真是神機妙算。隻是可憐權哥兒小侄兒,連著病痛幾日無人醫治,活活給熬死了……”欒若寧歎了口氣,想起那孩子養在母親膝下時,瘦瘦小小的一個,兩歲了話都說不利索,連連覺得可惜。
雲清嬈又何嚐不覺得歎惋,於是也跟著哀歎,“是啊。不過這樣一來,或許也算解脫了吧。那孩子一身病痛,活著也是遭罪。”
馬車駛進了欒家,欒若寧昏昏沉沉回了自己的屋子。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竟也沒一人叫她。露枝歡歡喜喜跑過來,見自家姑娘站在門口,道,“呀,姑娘醒了?大娘子早晨說姑娘昨晚累著了,叫我們別吵你,隻管讓你好好睡一覺。”
欒若寧應了一聲,見她這麼喜興便有些奇怪,“你怎的這麼高興?難不成有什麼喜事。母親給你說親了不成?”
一說親事,露枝都有些嬌羞。這丫頭長得靈光,實際上卻是個心眼直的,忙說不是,又繼續道,“是主君帶的話。說執應侯和他那位庶長子,今早上朝時被皇上狠狠罵了,是以辦事不力之類的罪名發落的。已經貶出京城了。執應侯的爵位也由聖旨,直接給了二夫人的親哥哥繼承呢!”
欒若寧靠在廊柱上揣著手,聞言也有幾分感慨,但還是笑笑,道,“可我聽說那位哥哥似乎身體不大好啊?能堪此大任嗎?”
露枝一邊拿著水壺澆花,一邊道,“姑娘忘了。當年咱家大娘子不是說請了張太醫幫著照看嗎。如今沈二郎身體早就大好了。而且啊,這次聖上也下了旨,說若新侯有什麼病痛也隻管請太醫去看。姑娘,你說沈二郎今年才二十五歲年紀就襲爵,會不會太年輕了,在朝中也才是個六品官呢。”
欒若寧打著哈欠,覺著無聊,便從露枝手裏接過水壺,自己澆起水來,“這有什麼。父親當年也是年少襲爵,雖然仕途坎坷,但如今不也挺好的。由此可見,隻要心術正了,必得善終。”
露枝攤著手反而不知道幹點什麼好,於是扁了扁嘴,“是是是,姑娘說的有道理極了。眼下這早飯吃不上了,午飯尚且還有一會,姑娘要吃點什麼墊墊肚子嗎?我好去小廚房拿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