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 “from the beginning”。
從一開始。
這三個單詞讓琴酒眸光閃了閃。
他自然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麵時是怎樣的情景,皮斯可那個老頭戰戰兢兢地為自己辯解,而他不介意順手殺掉新冒出來的小女孩, 直到她開始用言語周旋……
然而,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enough(夠了)
盈盈的電腦屏幕反光下,一個個字母彈出,組成了最新的通話內容。
琴酒放下了伯/萊/塔, 枡山瞳也把抵在他側頸的匕首收回, 那上麵還沾著絲絲的血跡。
是他的血,傷口不深,也是他不會在意的小傷。
“啊啊啊啊啊啊!”
剛剛,從枡山瞳真正刺下去時起,係統就發出尖叫, 一刻不停。
“宿主宿主宿主!不行不行不行!這可是黑方唯一的指望!”
“吵死了,閉嘴。”
既要在體術高手突然襲擊時表現出全力應對的狀態, 又要維持在攝像頭下麵的表演, 再想到這背後是個老烏鴉在看戲……
枡山瞳煩不勝煩。
琴酒側眼瞥見了她皺起的眉毛,插回口袋裏的手動了動。
表麵上, 對峙結束了。局麵緩和後,兩個人一切如常, 按照原路返回基地門口。高大壯健的黑發男人斜靠在勞斯萊斯車門處,唇邊叼著一支煙,沒點火。見到枡山瞳的身影後,他走上前來,熟門熟路地把她抱在懷裏。
琴酒沒動作, 枡山瞳對他毫無感情地笑了一下, 坐進了汽車後排。
離開基地, 她才對一路頻繁彈出問號的係統作出回應。
“指數不是好好的麼?我又不會真的做什麼。”
係統反而心有餘悸,自己查了好幾次分值。
“我也是希望宿主這次還能拿到好的任務評價啊!”它用電子音道,“您也很想成功的吧。琴酒是很重要的角色。”
枡山瞳:“你不是說沒有劇情光環這種事?”
“呃……”
“算了。”
……
“宿主,你呢,沒事吧?”
隔了好一會兒,電子音又試探著說。
“沒事。”
“他們為什麼忽然想要殺掉你呢?明明你一直在為組織做事。”
“他們沒有想要殺掉我。”枡山瞳回答,“這場對話的重點,隻有皮斯可被放出來的時間會推遲那一句。”原定在她大學三年級那一年,可以恢複現實身份和正常生活的枡山憲三,現在隻能等她大學畢業再“出獄”了。
“是您動的手腳被發現了嗎,才遭到了懲罰?”係統問。
“沒有。”
眼下暫時無事,回程路漫漫,枡山瞳也不介意多解釋幾句。
“跟朗姆無關,我前段時間的頻繁出手才是引來敲打的緣由,沒能及時為朗姆收尾隻是個好借口……方才我說,‘對我的懲罰才是重點’,並不準確,應該說,那句懲罰由誰來說才是重點。”
“這是什麼意思?”
想到那位先生戲劇化的手段,枡山瞳嘴角噙著嘲諷的笑。
“boss命令琴酒告訴我關於爺爺的事,意在提醒我,別忘記當初是怎麼和top killer相識的……哎,可真是低俗的惡趣味。”
“你們是……”係統回顧了一下宿主最初接受任務時的場景。
“這就是人類的挑撥離間嗎?”
“嗯,真讓人搞不懂,這麼老個人了,為什麼還會認為部下結成聯盟,根源會是[感情]?”而拆散感情讓人心生芥蒂就會破壞合作……枡山瞳嚴重懷疑boss已經完成返老還童了——看看他這天真無比的心智。
“最可能的推論不該是利益嗎?哪怕我真的和行動組聯合,必然會有著堅實的利益鏈吧,這才是合作能走下去的基石。”
“就是說,組織boss沒有想要殺你,隻是希望你們關係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