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一瞬間彌衣想過很多的解釋來掩蓋有關於十二生肖詛咒的事情,而作為當事人的阿夾和紫吳也在意識過來後,一貓一狗呆滯地看著赤司。如今想再多的借口也無法遮蓋這樣的事實,再說了,誰家的貓貓狗狗可以說話的呢?最關鍵的是他們兩個還相互道出了名字。
最後,彌衣直接放棄了掙紮的念頭,望著身邊一臉慘白的少年,打算直接說出實情。“赤司……其實……”
隻是沒等她說完,旁邊的由希二話不說直接把一貓一狗扔到樂羅和小透的懷裏,用一股可以理解為‘你們應該知道怎麼做’的眼神看著她們二人。
先是有些怔住,後來反應過來的樂羅和小透抱著阿夾和紫吳匆匆離開房間。一時間屋內隻剩下三個人,安靜地可以聽見少年心跳加速的聲音。
由希無奈地扶住額頭,一臉惆悵,“赤司同學,關於剛才的這件事情……”
“啊,我都看見了。”薔薇色的紅發垂在他的睫毛上,灰色的陰影下是一雙深藏不露的眼。隻見赤司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表情也從剛才的驚訝變為平靜。
彌衣雙手摁在胸口,不知所措。黑色的眼眸蒙上一層水霧,鼻尖也微微發酸起來——生活在這樣的家族裏,周圍的親戚全是這樣奇怪的體質,赤司他……一定會害怕吧?一定會詢問自己,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旁邊的少年隻是握起她的手,檢查她的手背,說:“彌衣,你真的沒有燙傷嗎?”
“……”少年的話語像是被撥動的琴弦,觸碰到彌衣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少女的肩膀一顫一顫,雙手捂住自己的眼,發出微弱的抽泣聲。晶瑩的透明液體順著彌衣的指縫滑落,最後終於‘哇’哭了出來。
赤司順勢抱住了她,任憑她的淚沁濕自己的衣衫。
對於赤司這樣的回答,一旁的由希卻忽然彎起嘴角,垂下眼簾,默默地走出客廳,輕輕地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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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耽擱的時間太久,赤司特意打了電話給司機山本先生,說可能會晚一點出來,並且囑咐說‘晚上的將棋課取消’。掛斷電話,偏頭看著坐在旁邊眼皮浮腫的少女,赤司用剛才樂羅遞來的冷毛巾敷了敷她的眼,“現在我才記起來第一次遇見你的那天,你追的那隻橘色的貓咪。”
彌衣的視野看向旁邊,努了努嘴,“那隻貓是阿夾。”整理清楚自己的思緒,看向赤司那雙真誠的眼,說:“那天我不小心抱住了他,然後他變成貓咪逃走……”
那麼之後的事情,赤司也就清楚了。彌衣告訴他,說草摩家的人每一代都會有人被十二生肖相對應的怪物附生,並且擁有與異性擁抱就會變成動物的奇怪體質……而且草摩家的大當家很排斥外人知道這樣的事。
“生活在這樣的家族中,赤司你一定覺得我也是個怪人吧。”對於赤司得知這樣的事情還能保持鎮定,彌衣真的很詫異。握住赤司的手,接著說道。“一定會……”討厭我吧?
赤司停下手中的動作,愣了愣,最後伸出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龐,“彌衣,這樣的事情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呢?我還在想……你最近走神是什麼原因,你也從不和我提及家人的事情。原來……你是在害怕……”
“害怕?……我?”彌衣用指尖指著自己。赤司說,是自己在害怕?但是,親眼目睹那樣的事情,應該害怕的不是他嗎?
被怪物附生,不能與異性擁抱。草摩家被詛咒的孩子,不是被過渡保護就是被排斥在外,而彼此相同的原因是‘害怕’。可赤司卻說,害怕的其實是自己。
“所以……不想讓別人知道這樣的事情,尤其是喜歡的人。”赤司的話語像是一塊放大鏡,將少女的內心的沉悶一點一點放大。
即使再怎麼躲在角落,也終究有一天要長大。抬起頭勇敢地看刺目的陽光,合上書本忘記美好的童話。因為沒有拒絕痛苦的權利,但生命卻始終要延續下去。
“不過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拒絕我。能夠遇見你,我覺得很開心。”赤司一點點一點靠近她,額頭輕輕碰上她的額頭,語氣柔和,“能喜歡上彌衣,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
又流淚了,忽然像是解脫的感覺,和之前忐忑的心情完全不一樣。出生以來好像第一次有人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即使她沒有被十二生肖附生,沒有被家人拋棄,但能這樣肯定她的人……赤司征十郎,你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