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齊剛走沒幾步,裏麵喝酒的人勸她等一會兒便成了,單祥總是這般喜歡喝著喝著突然消失,又在大家夥覺著他消失後突然又回來。
她當然曉得,單祥本來便是這個脾氣,隻是知道歸知道人還是不能不找的,娥齊圍著參軍寮繞了大半圈愣是沒瞧見人,就在她納悶那家夥跑去哪的時候她轉頭往一方向一撇,先是眯著眼細看後來便直接定住腳不動了。
娥齊瞧著火光陰影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倚著欄柱,天太黑這過道的闖堂風又冷得不行,她一時間也認不出那是甚麼。
“丹吉丹吉……”
她走近喚了幾聲,那團東西動了動,這時她才驚覺那原來是個在打盹的人,後來他應了一聲,原來正是被人說溜去養金魚的單祥。
“在這……”
“你怎麼在這,要不是我膽大差點被你嚇死以為是甚麼動物。”
娥齊走下台階,站在台階下她剛好可以與坐在台階邊倚著欄柱的男人平視,都尉沒有立即回答,他方才的聲音懶懶的像是骨子裏醉滿了陳年花雕般,她猜他許是有些醉意正是迷蒙的時候。
“有些吃醉覺著熱,本來想在這頭吹吹風醒酒,沒想到一冷便犯困借著酒勁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昏暗中男人把頭的靠了過來輕輕的搭在她肩頭,許是他在這寒風中待了不少時間,他身上的酒氣都被席卷得七七八八,瑩白的雪粒粘在他束起的冠發還有中衣上,摸過去冰冰涼。
“我給你紮的大氅呢雪地睡覺,爺真是嫌命長。”
娥齊瞧他渾身沒勁的模樣,她想他興許真的有些酒氣上頭,本來隻是想納涼誰知吹著吹著風便困意遮眼不知不覺的睡了。
隆冬醉酒凍死街頭的人不在少數,娥齊一用力將男人慢慢倚上來的身子撐起來讓他窩在自己懷裏醒神,她順手摸了摸他後背,所幸還算暖乎。
“大氅在廂房外圍掛著呢……怕同你回去時味兒大,沒穿出來……”
男人邊說著邊在她懷裏無意識的蹭蹭,像個撒嬌的孩子。
“我就說你怎麼不在廂房,害得我一頓好找。”
都尉應了一聲沒有搭話,他窩在她懷裏任由她抱著就這般過了良久,她以為他又睡了,這安靜的冬夜持到覃靜馜瞧著她半日沒能回來有些奇怪的和讓撫寧瞧瞧什麼情況才被堪堪打破。
“嫂子!嫂子!”
娥齊聽到撫寧的聲音時,她先是應了一聲,懷裏的男人輕微動了動後便又沒了動靜,他靜靜的窩著執拗不起身看似醒了似乎還是睡著。
“誒!找著了,在這頭吹風時莫名睡著了,我正陪著他呢!”
聽著撫寧腳步往這裏頭來,娥齊趕忙應了一聲表示尋著了別往前了,她一邊應著一邊拍了拍在她懷裏裝死的男人示意他別再賴著了。
“哦,哦!好,那行!我就不放心來看一下,瞧見了那便放心了。”
撫寧的腳步快到的時候突然停住了,她回複的有些慌亂似乎撞見了什麼,連帶撤退的腳步都是慌忙稀碎的。
等到撫寧避嫌一般遁走後,都尉依然不起身他就窩定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