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當年那隻連飯都吃不上的小九尾,如今能殺上青丘國主寶座,成為妖界赫赫有名的狐族七妖王?
別人家是一眼萬年,雲容這是一抓萬年。
江歲寒暗暗歎氣,這爛攤子,還得他來收。
無法,他先掂量著自己現在的實力水平,夠不夠與九尾天狐一戰,可還沒準備好,就聽那頭不耐煩地催促了——
“寒寒寶寶,本王為了你,臥薪嚐膽,吃盡苦頭,曆經幾十年的風風雨雨,才終於爬上了這七妖王的位子,你這個人但凡有點心,都不該拒絕本王的一片心意。”
雲容一個利落空翻,站在八仙轎上,金雞獨立,長風吹過,他大紅色的吉服獵獵作響。
“修道有什麼意思?比得上如花美眷?比得上紅帳春宵?來吧,回去做我青丘國的王後,從此人間極樂,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寒寒寶寶,你說句話呀,願意的話就點頭,我們夫夫二人這就回去,再不理人世間這些肮髒煩憂,若是不願意的話——”雲容舔了舔下唇,殷紅的舌尖仿若淬血,“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妖刀盈滿了光,眼看著就要蓄力縱劈下來。
“等等。”江歲寒及時叫了個停。
雲容眼放精光,喜不自勝:“怎麼,你同意了?”
江歲寒搖頭:“雲容,你光說我若敗了,就要做你青丘王後,那你若敗了呢?”
雲容一愣,明顯沒思考過這個問題。
江歲寒淡然一笑:“你若敗了,就要做我的奴隸,神魂上刻下主仆契約,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沒有我的允許,永生永世不得反悔。”
此言一出,四野靜寂。
狐妖雲容臉上的神色凍結了。
見君這般,江歲寒忍不住在心中大笑三聲:哈、哈、哈!
他這人向來以和為貴,能講理解決的絕不動刀,就知道這狐妖顧及麵子,不敢接下這麼重的條件,堂堂青丘國主哪有給人家當奴仆的道理?原本隻是想如果敗了就讓他不許再來騷擾自己,但想了想,不夠狠,必須狠絕,冷絕,狂——
“寒寒寶寶,沒想到你對本王抱著這樣玩弄的心思。”雲容眸子裏的妖冶之色閃了一閃,轉瞬含情脈脈,“本王原以為你會說我若敗了,就再也不許來騷擾你,誰知道……”
“主仆契約?寒寒寶寶你看著一本正經,私下裏竟然有這樣的癖好!”
“本王好愛!!!”
江歲寒:“???”夭壽了,他剛才說什麼了?
沒有時間思考,新月般的妖刀凝聚妖力,九尾天狐飛身一躍,刀光璀璨如北辰!
江歲寒不得不匆忙迎敵,幸好這幾個月惡補了藏雪劍法,正好派上用場,單手掐了一記靈光漫射的劍訣——
“玉山傾,召來!”
鏗一聲清鳴,翠色靈劍橫空出世,劍影剔透,如昆山美玉。
十年沒見過藏雪聖君出手的蒼穹派弟子們,在短暫的沉默後,浪潮般的掌聲響遏行雲!
“殺!聖君萬歲,收拾了這騷狐狸!”“給他們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強者!”
是,我也想給他們看看,可是,怎麼看?
江歲寒飄逸地淩空立著,餘光一瞥旁邊,內心慌得一筆:怎麼辦,他好像驅使不動本命劍了。
“玉山傾,過來!”他色厲內荏地又叫了一遍,可那翠玉神兵隻是悠閑地遊曳在三丈外,看熱鬧似的,並沒有要過來的意思。
江歲寒心裏咯噔一聲,糟了,藥丸。
果然,就這麼一耽擱,雲容馭著妖刀已攻至眼前,雪亮的刀鋒劈上來,空氣都扭曲成一片一片。
媽呀!江歲寒要哭了,循著本能往旁側一閃,與那妖氣縱橫的刀刃擦肩而過。
嘩嘩嘩——
山門前掌聲如潮,都在讚歎藏雪聖君劍走偏鋒、兵行險招,剛才那一下閃得真漂亮!
江歲寒無語凝噎,劍不聽話,他苦練的劍法都泡湯了,至於凝氣成劍這種高級玩意,他隻有昨晚在房間裏等蕭洛時,實在閑得無聊,籠統從書架上挑了一本,草草翻了一遍,翻到最後都快睡著了……
“前輩,前輩,您醒醒,玉山傾突然不聽話了,現在我該怎麼辦?”
“要不您先出來,幫我過了這一關?”
他低頭朝著心底呼喚,渴望得到那位半步金仙的些許指點,然而,今天大概是出門沒看黃曆,背得很,不光本命劍不聽話,連前輩代打也不好使了。
“寒寒寶寶,別走神,看刀!”
雲容想贏想瘋了,知道這天下第一人不好對付,拚盡渾身解數,不遺餘力地狂劈猛砍,直把個江歲寒逼得上天天無門,下地地無縫,全靠著一身淩空踏虛的本事,東躲西藏,狼狽地不行,更不提那群對他盲目信任的蒼穹派弟子,還一個勁地在那吹牛皮——
“瞧,聖君這一招,雖然看上去不大雅觀,但知道什麼叫大俗既雅麼?不到一定境界,你根本欣賞不了!而且這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迷惑得那狐狸根本不知從哪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