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張陌生的笑臉,都是我們友好的期待。
----------同學聚會橫幅
夕陽西下,這個城市的繁華即將謝幕。而這個城市的璀璨似乎在等待一個重要的出場嘉賓,黑夜。
縱使車水馬龍的路上並不乏名車,而那輛叫不上來名字的四輪依然是最耀眼的。看著倒車鏡中的自己,竟然有了那麼一刻的恍惚。精致的妝容,華麗的衣衫,無不彰顯著尊貴。35歲,在歲月老人的計劃裏,這個年齡沒有被準備給女人留下更多值得炫耀的驕傲。如果按照幹的好不如嫁得好的標準,她可以被定義為一個幸運的女人;如果按照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標準,她可以被稱讚為一個成功的女人;如果按照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標準,她可以被詮釋為一個幸福的女人。隻是,對於穆冉之,這一切,她寵辱不驚。
“媽媽,我聽徐伯伯說爸爸今天要回國。等我們回家的時候,我要爸爸來接我們,你說好不好呀?我好想爸爸呀。”穆冉之愣了一下對女兒無奈的笑笑
對女兒蔣米晴來說,爸爸在她的生命說似乎扮演著更重要的角色。蔣東勤公司裏的很多員工都認識米晴,卻很少有人認識自己。結婚七年了,穆冉之承認自己很少陪丈夫出席公關場合。
“好不好呀,媽媽?”米晴撒嬌道
女兒趴在自己的身上,穆冉之才意識到自己的恍惚。
“爸爸剛剛從很遠的國外回來,你知道的,坐飛機很累的。而且爸爸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們讓徐伯伯來接我們,好不好。”穆冉之假裝討好的說
“那這樣吧,我們給爸爸打個電話,看他要不要來接我們,好不好?”米晴依然不依不饒的說
穆冉之隻好掏出手機,撥通了蔣東勤的電話。還沒接通,米晴就一把奪了過去。
“喂,爸爸。我是晴晴。我和哥哥陪媽媽去參加媽媽的同學聚會。你過一會來接我們回家,好不好?我好想你,爸爸。”米晴對著電話大聲說,生怕她的聲音不被聽到
“寶貝,爸爸也很想你呀。可是,爸爸今天剛回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讓徐伯伯去接你們,好不好?寶貝,把電話給媽媽,好不好?”蔣東勤無論有多忙,對自己的女兒米晴永遠都有用不完的耐心
“我不要,爸爸。我要你來接我們。要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米晴繼續撒嬌道
電話裏有片刻的安靜,車子裏也瞬間安靜下來。每到這個時候,穆冉之時常會也會覺得奇怪。一個四歲的孩子都知道在適當的時候給對方時間去思考,去權衡,直到許諾。可是,為什麼有些人一生都不曾知道,不曾學會呢?是不願意給,還是不願意等呢?看著眼前的女兒那麼安靜的握著電話,臉上寫滿了期待,她竟然有些許的心疼。不過她知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以蔣東勤對女兒的百依百順,此刻應該正在為改變計劃而作安排。米晴又一次勝利了。
“爸爸,你在聽嗎?”米晴安靜了片刻還是聽不到聲音就更大聲的說
“好,寶貝。爸爸在聽,爸爸答應你,晚一點去接你們,好不好。但是,你要聽媽媽的話,不可以調皮,知道嗎?”蔣東勤略帶寵溺的說
“我知道了,謝謝爸爸,我最喜歡你了。對了,爸爸,我給你留了媽媽做的蛋糕。等我們回家了我拿給你吃。爸爸,再見。”米晴都快跳起來了
“寶貝,再見。”蔣東勤溫柔的說
穆冉之還沒有接過電話,通話已經結束了。她無奈的微笑著,拍拍女兒的頭。這就是他們的女兒,帶給這個家庭太多的歡笑。他們的家庭在外人看來是一個很威嚴的家庭。的確是這樣,最簡單的就是電視節目。客廳裏的電視從來都隻有兩個節目,一個是新聞聯播,一個就是米晴的動畫片。在外人的眼睛裏,蔣東勤永遠都是西裝革履,不苟言笑。用最簡單的語言和表情去指揮他的團隊,去贏得他的世界。然而,隻有麵對的女兒的時候,他雷打不動的收看新聞聯播的習慣會受到挑戰。他會假裝和女兒爭頻道,然後再無聲的上樓打開電視。每一次看到女兒那天真的笑容,穆冉之的心裏就會有片刻的糾結,進而是無休止的掙紮·····
“哥哥,爸爸要來接我們了。”米晴高興的對她的哥哥米格說
和米晴的天真活潑相反,米格的性格裏多了一份安靜和沉穩。很多時候,他似乎在潛意識裏就知道,他是哥哥,他要承擔更多,他要給予更多。而這樣一個被世人認為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孩子,也時常會被這個家族傳輸一種意識,一種擔當。而這些正是穆冉之最為排斥的東西,她不想她的孩子有哪怕一絲這樣的意識。那些都太沉重了,沉重到甚至可以扭曲一個人的靈魂。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夠快樂的成長,愛別人的同時,一定要學會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