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第22章(1 / 1)

陶春蘭聞言一怔:“誰啊?”

房裏的江舒雲也不由得停下了手裏的活計。

畢竟她剛被未婚夫家退了婚,名聲惡劣,一般人避之唯恐不及,怎麼會這麼快就有人來說親呢?

楊媒婆沒有直接回答,先賣了個關子:“就是我們龍門村的一個小夥子,今年23歲,比我高一個頭還多,長相那是更沒話說,方圓百裏都找不出比他更俊的後生,一點都不比電視裏的明星差。他要是和你們家舒雲在一起,那是天造地設,珠聯璧合,再般配也沒有了。

而且這小夥子也特別誠心,對你們家二丫頭特別仰慕,昨天找到我說了一宿,讓我務必替他說成這門親事,這不,一大早的我就特意趕過來了。”

她越是說得天花亂墜,陶春蘭越是起疑:“倒底是誰,叫什麼名字?”

“就是老許家的二小子。”見陶春蘭變了臉色,楊媒婆趕緊補充道:“老許家現在境況是不怎麼好,這個小夥子前兩年也的確不怎麼著調,但年輕人嘛,誰沒有個年少輕狂不懂事的時候,隻要洗心革麵,知錯能改,那還是好樣的,你說是不是?許家二小子昨晚也向我反複表態了,說……”

“不用再說了。”江舒雲從房間裏走出來,截住了楊媒婆的絮絮叨叨,“這門親事我拒絕。”

楊媒婆目瞪口呆,說了幾十年的媒,她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膽大狂妄、直接拒絕說媒的姑娘家。

難怪之前會被趙家退婚呢,果真是名不虛傳。

陶春蘭堅決站在自家姑娘這一邊,跟著道:“不錯,這門親事我們家不能接受,楊大姐你請回吧。”

正寫作業的江曉雪也跑出來湊熱鬧,說:“對,我二姐要嫁就嫁最好的,才不會嫁給一個不三不四的人!”

楊媒婆一張臉拉得二尺長,撇著嘴說:“你們家都這種情況了還挑三嫌四,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以後後悔也晚了!”

說著把點心一提,氣哼哼地走了。

陶春蘭心裏很不是個滋味,江舒雲卻無所謂地笑了笑:“與其嫁給一個敗家子,我寧願當老姑婆。這種親事有還不如沒有,媽你說對不對?”

陶春蘭釋然,點點頭:“對。”

江舒蘭以為這件事過後自己的耳根就能清淨了,不會再有人上門來聒噪,哪裏知道事情還沒完。

某個“敗家子”相當執著,既然請了媒婆搓合不了,索性就光棍地親自上陣了。

當時已經是夜裏九點,農村人要早起幹活,一般都睡得比較早,這個時候村裏不少人都歇下了,許家二小子卻摸黑來了。

江舒雲這個時候剛洗完澡,正在屋裏晾頭發,隱隱聽到屋外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一板一眼,正經無比。

“江叔,陶姨,我對令媛舒雲仰慕已久,懇請您二位將她嫁予我為妻,我此生定不會負她。”

江舒雲聽得簡直想笑,這句話說得文縐縐的,聽上去挺像那麼一回事,也不知道這不學無術的敗家子從哪裏學來的。

這回她懶得出去了,用同樣的腔調在屋裏戲謔地說了句:“叉出去,本姑娘這輩子誰也不嫁。”

江海濤從地裏回來後就從陶春蘭那裏聽說了早上楊媒婆來的事,這會兒見到許紹庭後頓時火冒三丈,抄起一根頂門杠罵道:“聽到沒有,還不快給我滾!”

“江叔叔,您別動怒,當心身體。”一陣腳步聲響,外麵那人走了。

江舒雲便道:“爸,犯不著跟這種人生氣,你和媽早點睡吧。”

江海濤應了,把門栓好,架上頂門杠,然後回了房。

過了一會兒,江舒雲摸摸頭發差不多幹了,也熄燈上了床。

快要入睡時,窗戶玻璃卻被人從外麵輕輕叩響。

此時恰好雲破月出,灑下一地銀輝,將一道修長身影投進室內。

江舒雲聞聲一驚:“誰?!”

仍然是那敗家子的聲音,刻意壓低了說:“公主,我是附馬許紹庭,前世字景然。”

江舒雲:“……”

仿佛一道炸雷在天頂響起,江舒雲石化當場,過了不知多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真的嗎?”

李倩如隻是頂著一張和自己曾經的丫鬟相同的臉,並沒有前世的記憶,這個自稱“駙馬”的人難道和她一樣是魂穿?

“千真萬確,如假包換。”

許紹庭站在窗根下,抬頭仰望天邊一輪明月,低低吟哦起來:“壬寅之秋,八月既望,許子與友同登雲來峰。清風徐來,衣帶翩然。木葉颯颯,白雲悠悠……”(仿寫蘇軾《赤壁賦》)

江舒雲心中巨震,沒錯,這正是新科狀元郎那篇名動京城、人人傳誦的《青雲賦》。

也正是這篇賦,令她為這個寒門書生的才氣所傾倒,自己向父皇請求指婚,拒絕了幾家王公大臣的求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