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塵,對不起,是媽對不起你!我應該給你一個健康的家庭,至少我應該告訴你的父親是誰,你就不會愛上冷依依,愛上你的堂妹。”葉欣在病床旁緩緩坐了下來,眼淚更是洶湧而出,滴落在我的手心上,“我知道你能聽見我說的,也能聽見冷羿和冷耀說的話,快點醒來好嗎?醒來後我們一起離開這兒,離開這兒發生的一切,再也不見他們冷家的人。”
沉睡中的我能聽見依依、邊緣、江柔兒和冷羿、冷耀在我耳邊說的話,可我就是不想過醒過來,就想這樣沉睡下去,直到永遠。我不是冷耀的而是冷羿的私生子又如何,我和依依依然是兄妹。和依依“相愛”越久,越是覺得傷害依依是老天也不會原諒的錯誤。我後悔了,後悔了就是要報複冷羿也不應該去招惹依依,依依是善良的,是可愛的,更是無辜的,我沒有權力去傷害她。我也害怕了,我覺得真的愛上了依依,不是那種兄妹間的愛,而是情人、戀人之間的那種愛!可我們是兄妹啊!
媽對我說的話,我當然也能聽見,更能感覺得到老媽冰涼的淚水滴在我的手心,我可以逃避依依、邊緣、江柔兒他們,可以逃避世間的一切,卻不能逃避老媽的眼淚,她的眼淚雖是滴落在我的心裏,卻無異滴落在我的心尖,“媽,別哭啦!”我顫抖著睫毛,終於掙紮著睜開了雙眼,用低啞的幾乎聽不清的聲音說出了沉睡十天來的第一句話。
沒錯,我醒了過來,沉睡十天後醒了過來,因為老媽的眼淚我醒了過來。
聽見我的說話聲,老媽以為是幻覺,卻看見我睜大眼睛正看著她,“醫生,醫生,快來啊,零壹捌房的病人醒過來了!”老媽的聲音響徹在捌樓整個樓層。
主治醫生帶著護士很快出現在病房裏,見到我突然醒了過來,他顯得很高興,先是用那種小電筒照了照我的雙眼,然後又問我還記得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出現在醫院裏。我當然記得,主治醫生確認我沒有失意後,笑著對我說,“年輕人,其實你早就該醒過了,如果你再不醒過來,就實在對不住那麼多關心你的人了,更對不起那個叫依依的女孩子。你動手術時,她握著你的手死活不與你分開,特護病房裏她更是為了你不吃不喝守候三天直到你脫離危險而昏厥,她為了你可是瘦了整整一大圈啊!現在好啦,再觀察兩天,如果沒有事就可以出院了。記得以後可別千萬辜負那個叫依依女孩啊!”想不到依依為我做連醫生都被感動了,可是我卻在那樣的傷害依依。
老媽送走主治醫生後,正想關上病房的門,邊緣卻直闖了進來,看到老媽卻顧少得與老媽打招呼,直對我說,“好小子,你終於醒過來,快點跟我走。”
“走哪兒去?沒看見我還病著嗎?”雖我這樣對這緣說話,可是對於邊緣翹課從北京跑到上海來看我,我內心真的是有著說不出的感動。
“你做過什麼好事,你難道不記得了嗎?”邊緣恨不得捶我幾拳,“你的‘撒旦的祝福’被依依看見了,裏麵記了些什麼,你難道忘記了嗎?你的‘撒旦的祝福’對依依意味著什麼,你難道不清楚麼?”
聽到邊緣說到撒旦的祝福,我的臉色瞬間蒼白如死,“依依,依依現在在哪兒?”
“十一教的頂層上,現在依依什麼都聽不進,她隻想死!”
我翻身從病床上爬起跳下床來,可是多日昏迷未進食讓我一陣眩暈,邊緣和老媽急忙扶住我,邊緣問,“怎麼樣?要不我背你?”我點點頭,我說什麼也不能讓依依選擇死亡,因為我已經回悔了,不論我是冷羿還是冷耀的私生子,我都已經不想報複了,在受傷倒地的那一瞬間我徹底想明白了。
邊緣會出現在醫院裏,是因為江柔兒太了解依依了,了解依依太激動了,也太絕望了,激動和絕望得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如果還有一個能勸依依,那隻會是我,所以那怕我依然沉睡未醒也要出現在十一教,邊緣聽了江柔兒的話已決定那怕我是昏迷著他也要把我背到十一教。
“依依,我知道我無論說什麼都無法改變對你的傷害。”我穿著醫院白色的病人衣服,拖著拖鞋,一步一步的靠近依依,“明知你是我的妹妹,我卻對你說那麼些話,我簡直是混帳!你罵我也好,恨我也好,求你不要自己傷害自己好嗎?”
“我為什麼要罵你?我為什麼要恨你?”麵對我依依再也沒有那麼激動,眼中卻隻有深情和更多的絕望,“你在日記中寫道你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複,可是你對我說的那麼話都是謊言嗎?都是假的嗎?我不相信,我可以分辯出你說的都是你的真心話!我知道你也是愛我的,可我們為什麼會是兄妹?既然再也不可以和你在一起,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依依突然笑了,笑得很淒美,“來生,來生我們一定再不會是兄妹!再見了,若塵,來生我一定要做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