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聿動作微頓，皺了皺眉。
臉色蒼白，十分痛苦？
他忽地想起來，上次見麵，她雖麵上無甚表情，但臉色的確蒼白。
隻是在……之後，好似臉色有些緩解？
若她真是魔君派來，依照魔君多疑的性子，說不定會用一些卑鄙的手段控製她。
還是他大意了。
藥上好了，辭冬正在收拾，秦聿整理衣服，對辭冬道：“我知道了。”
頓了頓，便又對辭冬道：“你先回去吧，待會兒我去看看。”
辭冬應了一聲，便要轉身出去，想了想，還是覺得要說點什麼，便猶豫著開口：“師父……”
秦聿抬眸瞥他一眼，“怎麼？”
辭冬抿抿唇，還是行了一禮，“無事，師父早些休息，”便轉身出去了。
秦聿微挑眉梢，看著辭冬出去後，輕笑一聲。
他自然知道辭冬擔心什麼。
他或許是怕自己被擾了道心罷。
秦聿倒是很不在乎的樣子，隻手上掐訣，便去後山處了。
鄭雲觀迷迷糊糊好似聽見了敲門聲，不過現在她意識有些不清，或許是咒術察覺到她消極怠工，便要加倍的懲罰她吧。
鄭雲觀有些後悔了，今天她應該讓辭冬把明悟法師請來的。
不過……算了，痛吧，死了也好解脫。
許是咒術察覺到她的意圖，心髒處有如火灼蟻噬，卻又不給她一個痛快，讓她幹幹淨淨死去。
“唔……”鄭雲觀緊緊閉著眼睛，趴伏在桌麵上。
“吱呀”一聲，門開了。
但是鄭雲觀沒有聽到，她痛得微微蜷起了身子。
忽地，她好似感覺到一隻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勉強睜開眼睛，去看。
哦，是明悟法師來了。
那正好了。
她勉強抬起手臂，輕輕勾住了秦聿的脖頸，他不察，微微低下了頭。
鄭雲觀看著秦聿近在咫尺的臉頰，歎了一聲，“我真不是故意的，但我真的要死了。”
……
卻說秦聿，來到後山，打開結界，便到門前敲了敲。
可是並未有人應聲。
秦聿皺了皺眉，神識稍稍鋪展開來，察覺到屋中有人，他便又敲了敲，可屋中人還是沒應。
秦聿便輕推開門，“吱呀”一聲，他便見那姑娘正趴伏在桌麵上，身子微微顫抖，發絲有些淩亂，被汗濡濕，貼在額角。
秦聿便知她應該應該真的是被魔君下了某種毒，或者是咒術。
他快步上前，站到鄭雲觀身側，抬手輕拍她的肩膀，喚了句：“鄭姑娘？”
她應該是察覺了，微微抬起頭來。
她的唇上好似沒有一絲血色了，眼睛半闔著，睫毛微微發顫，見了他，唇角好似牽出一抹笑意來，微不可察。
秦聿剛要伸手去扶她，冷不防那姑娘伸出手臂，勾住了他的脖頸，他微微睜大眼睛，被帶得向下低了低頭。
隻聽得輕飄飄氣音在耳邊響起，帶著虛弱時的一絲柔軟：“我真不是故意的，但我真的要死了。”
那聲音帶著熱氣拂過他的耳垂，燙紅了那一片肌膚，秦聿身子僵了僵，竟沒聽清她說了些什麼，愣愣開口，問：“什麼？”
鄭雲觀手上用了些力，秦聿身體向前傾了傾，便覺有什麼柔軟的東西輕擦過他的側臉，帶著微微濕意。
他知道，那是她的唇。
他微微張口，“你……”
鄭雲觀食指指尖抵上了他的唇，他便說不出話了，隻是察覺繞在他脖頸上的那隻手用了些力，又撐在他的肩膀上，於是距離又被稍稍拉開了。
他冷不防視線便撞進了鄭雲觀眼中，裏麵帶著些微濕意，該是剛才因為疼痛而產生的生理性淚水，現下已經好了些。
鄭雲觀看著他，重複了剛才的話，“我不是故意的，我疼。”
鄭雲觀說完，身子又微微向前傾了傾，唇瓣將要觸碰到秦聿唇角。
秦聿下意識微微偏了頭，那吻便落到了秦聿下巴上。
觸碰之時，兩人均是頓了頓身子。
鄭雲觀手正撐著秦聿肩膀，她慢慢地拉開些距離，此時也微微向另一側偏開了頭，不再去看他。
痛感已經減輕好多了。
這便不算是消極怠工了罷。
鄭雲觀唇上有了些血色，臉頰也開始微微乏紅了。
她正想放開秦聿，退回身子，就聽秦聿略微帶著笑意的聲音現在耳邊響起，“知道雲觀姑娘疼，所以現在好些了嗎？”
頓了頓，又道，“若是還沒好，可以繼續。”
鄭雲觀身子微頓，轉頭去看他。
她輕輕眨了眨眼，退開些許，“好了。”
他原來已經知道了啊。
那便好了。
鄭雲觀放開了手，重新坐正了身子，去理自己額角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