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胡鬧(1 / 2)

第23章

翌日清晨,宋南鳶起身後,她先是到院中尋找了一圈,卻是無論如何都沒能找到昨晚扔的那個荷包,她隻當是那野貓貪玩、叼著荷包離開了,便不再糾結,就在她想要離開的時候,身後忽然響起一陣清淺的腳步聲,她扭頭便看見了沈淮清。

她看見他扭頭就想要離開,隻是不想身後人忽然拉住了她,低聲詢問道:“姑娘,你可曾丟了什麼東西?”

他的手骨節分明、修長如玉,此時他像是忘了那些男女大防,右手直接拉住了她的衣袖。

“未曾。”宋南鳶毫不猶豫回答道,一方麵是因為她確實沒有丟什麼東西,另一方麵則是因為若是讓他知曉昨日她跟一隻野貓鬥氣,傳出去總歸是不體麵的。

聽見這話,沈淮清有一瞬間的愣神,他左手捏著藏在袖中的荷包,隻覺得荷包滾燙、他掌心灼熱,於是他鬼使神差地便再次開口道:“那就好。”

他昨日想著無論如何今日也要歸還荷包,可是眼下卻是不想歸還了。

宋南鳶轉身看著他,看著他緊緊握住她手腕的右手,她眉頭微挑,似笑非笑道:“公子,奴家已經回複過你的問題了,現在你是不是可以鬆手了?”

按照他一貫的性子,他此時就應該迅速收回手,然後賠禮道歉,可是偏偏這次,即便宋南鳶已經如此說話了,他右手還是牢牢握住她的手腕,沉聲道:“姑娘,一日之計在於晨【1】,今日該上早課了。”

聞言,宋南鳶登時便氣笑了,這算是什麼事?他昨晚不是分外不情願嗎,今日倒像是變了一個人。

她輕笑一聲,左手搭在了他的右手上,隨後慢條斯理地掰開了他的手指,語氣玩味道:“夫子,奴家雖然好學,但是我們總應該先用早膳,你以為呢?”

沈淮清鬆開了她的衣袖,經過這幾日的“鍛煉”,他的心理承受能力顯而易見堅強了許多,雲淡風輕地撫平衣袖上的褶皺,權當做沒有聽見她話語中的揶揄,眉眼低垂應聲道:“好,那我們先一同用膳。”

宋南鳶覺得他簡直是莫名其妙,不過是短短一晚的功夫,他怎麼就改變了這麼多?按不成是中了邪?

她什麼時候說要跟他一起用膳了?

她扭頭就想要離開,隻是他的右手再次牽住了她的手腕。

“公子,請問你又有什麼事情啊?”她回頭看著他清俊的眉眼,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淡淡的無奈。

“姑娘,在下看不見。”他抬頭一雙眼眸緊緊閉起,似乎是感到不安,他纖長的睫羽顫動兩下,像是斷翅的蝴蝶,脆弱卻又驚心動魄的魅惑。

“所以呢?”她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企圖,又像是完全沒有聽出來他話語中的意思。

“勞煩姑娘帶在下一同用膳。”他輕咬唇|瓣,語氣坦坦蕩蕩又略顯局促,這兩種氣質極為矛盾,就像他這個人一樣,有時候明明是溫潤有禮,可是有時候卻又大膽的可怕,就比如現在。

宋南鳶看見他這個模樣,覺得新奇又有趣,瞧著倒是比從前那種呆板的模樣要鮮活許多,她唇角微微勾起,沒有戳破他這拙劣的謊言,笑吟吟道:“那行,公子可要拉緊了。”

說完,不等他反應過來,她便抬步朝前方走去,從前她牽著他往前走的時候,總是會刻意遷就他的步子、考慮到他目不能視的問題,可是今日她的步伐卻很是倉促,像是故意要折騰他。

沈淮清自然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輕瑉薄唇,知道自己是昨夜惹怒了她,如今也不敢說什麼過分的話,隻是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右手也默默扯進了她的手腕,生怕一不留神便被她甩在身後。

等到走到廚房的時候,沈淮清的額頭已經沁出一些汗珠,他平穩的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還未站穩,便又聽見她優哉遊哉的聲音,“公子,已經到了,你還不鬆手嗎?”

他這才如夢初醒,匆匆鬆開了握著她的手腕,斂眉道謝:“多謝姑娘。”

宋南鳶看著他也不說話,隻是轉身盛了兩碗粥,遞到他手中一碗,語氣輕飄飄聽不出太多情緒,“今早隻有白粥,公子先將就一下吧。”

沈淮清接過白粥,這白粥剛剛熬出來、仍舊泛著絲絲熱意,雖說他看不看,但是仍然能夠想象出這白粥泛起嫋嫋煙波的模樣,自從雙目失明以後,即便是這樣簡單的事物,也能夠輕而易舉讓他感受到一股無法言說的美好。

兩個人站在這略顯逼仄的小廚房中,誰也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用膳。

喝完粥以後,沈淮清剛想要摸索著把陶瓷碗放在灶台上,卻見她默默地接過了他手中的陶瓷碗,他先是微微一愣,而後垂首道:“姑娘,還是在下來清洗這些碗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