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皎月懸於夜幕,清冷的月光鋪滿了天郡城,一個黑色的身影在房簷間穿梭著。
黑影速度極快,在月光下一閃而過。
已過了亥時,原本熱鬧的街道空無一人,隻聽得草叢中蟋蟀的叫聲,那黑影落在了街道的暗處,眼睛緊盯著對麵的宅院。
那宅院大門緊閉,掛著兩個碩大的燈籠,照亮了大門正中的牌匾,牌匾上書:柳府。
黑影輕巧的翻上了柳府的院牆,柳府內燈火通明還有絲絲酒氣傳來,黑影自牆頭繞去了後院順利摸上了柳府的主臥房。
黑影停在了正脊後方,微弱的月光照亮了黑影的臉龐,竟是一個宛若月宮仙子的女子,女子身材纖瘦,麵色冷峻,半蹲著將屋頂的青白瓦片拿起幾片露出一個小洞,女子向下望去。
房內陳設極為奢華,布局精細,女子目光所到之處皆是上品家具,隻是房內雖亮著燈卻空無一人,女子眉頭緊皺拿起一旁的的瓦片想將小洞蓋住。
“膽子不小!”一個清越的男聲自女子身後傳來。
糟了…
女子將手中的瓦片向聲音扔去,站起身向外跑去。
在女子邁腿那一瞬男子的袖箭已向著女子左腿腿彎飛出,女子感到腿彎一涼,強勁的力道使得她跪倒在地,隻聽得“啪”一聲,方才的瓦片落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男子大步騰空落在了女子麵前,修長的手指挑起女子的下巴。
“顧月卿?”男子微微皺眉有些驚訝。
“柳閣主一點不憐香惜玉!”顧月卿扶著男子的小臂站起了身,眼神滿是譏諷。
“怎的,有事找我?”男子挑眉
“嗯”顧月卿隻覺鞋中粘膩,側頭看去那腿部的夜行服已被袖箭劃開一個小口,袖箭嵌在肉中,傷口下的布料緊裹著小腿。
男子瞥見顧月卿駭人的傷口皺緊了眉頭,將顧月卿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彎下身去,一手在袖箭頂部撥弄了兩下,忽的拔出袖箭,引得顧月卿悶哼一聲。
“閣主是真不嫌我疼”顧月卿被疼痛惹得臉色慘白卻一動不動。
“我這柳葉袖箭不同其他袖箭,你又不是不知道”男子不等顧月卿的反應,避開了傷口將她橫抱起飛下了房簷。
男子一腳將房門踢開,將顧月卿放在一旁的酸枝木圈椅上。
“怎麼讓你來?還扒人房頂”男子走到一旁的雕花木櫃中翻著藥箱,語氣滿是抱怨。
“淺煙師姐吩咐的”顧月卿將腿間的布料盡數撕開來,露出滿是傷痕的皮膚,男子聽後心下了然這淺煙很想讓顧月卿死。
“所以是什麼事?”男子將藥箱放在一旁,半跪在一旁拿出藥粉灑在她的傷口上。
顧月卿忍著痛,臉上毫無表情“神皇粉又出現了,方長老想請你幫忙。”
那男子低著頭仔細給顧月卿上著藥,頭也不抬一下,顧月卿低頭看著男子,那男子臉龐俊朗,嘴角掛著微笑,眉眼間盡是溫潤。
“可以幫,隻是有條件”男子將顧月卿的傷口用包紮好,抬眸望著她。
“那位說了,隻要柳閣主願意幫忙什麼條件都可以”
“包括你?”男子挑眉
“包括我”顧月卿向男子回了一個肯定的眼神
“有意思,我幫這個忙”男子將藥箱收拾好站起身走向雕花木櫃
“你在此養傷,他那邊我去回。”
一天前,披沙處內廳中,顧月卿穿著紫色練功服,麵上帶著銀質鏤空雲紋遮住了半邊臉,她跪在內廳正中央,廳上太師椅端坐著一個約莫六旬的老者,老者捋了捋胡子。
“月卿,聖上命披沙處一月內將與這次神皇粉有關人員全部抓獲,披沙處早已大不如前,不得不向揀金閣求幫助,隻是那柳應離奸滑無比……唉這次無論他提出什麼要求都得同意…”老者麵露難色
顧月卿心裏了然:“長老請放心,月卿會滿足他的一切要求。”顧月卿向著老者跪拜下去,額頭重重磕在地上,老者滿意的點了點頭。
顧月卿自打記事起便被祺爺養在這披沙處了,靠著極高的天賦和遠超他人的勤奮被祺爺培養成了披沙處第一女殺手,甚至主動吃了那絕情斷愛的定心丸。
披沙處是先皇創立用來鏟除異己的組織一直由祺爺掌管,披沙處手腕狠辣使朝中大臣聞風喪膽,不敢有異心,先皇駕崩後新帝繼位為了削弱披沙處的勢力便花費了五年時間成立了揀金閣美名其曰與披沙處共同輔佐,自新帝繼位後祺爺的身體就大不如前,沒過多久便病去了,由方清接管,方清為人軟弱又貪圖享樂不比那柳應離圓滑有心機,大多人才都被揀金閣收錄,披沙處漸漸成了被人遺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