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崢嶸出意外了,她記憶裏的最後一幕是一輛熟悉的車向她疾馳而來的畫麵,伴隨著強烈的,刺眼的遠光燈,而後她感覺自己被撞飛,緊接著落入海中。
當百崢嶸再次醒來時,她已不在21世紀的世界了,入目之景象古色古香,屋內一應陳設皆為“古董”,木製的家具,玉器、瓷器、鎏金的小擺件以及用作裝飾的字畫等等等等都在告訴她,她穿越了,不,準確來說,是重生,重生到了一個未知的朝代,一個陌生的世界。
剛剛轉醒,意識還不是那麼清明,頭也是昏昏沉沉的。
“有人麼?”百崢嶸試探性地喊了一聲,聲音甚是沙啞,相當難聽。
“小姐,是您在說話麼?”一個小丫頭慌不迭地從外間跑進來,“小姐,您您您您活過來啦!太好了,我這就去回稟夫人!”
還未等百崢嶸開口,小丫頭又匆忙跑了出去。
“也不說先給倒杯茶”,百崢嶸心裏嘀咕著,她實在是渴得不行了,又沒力氣下床,隻得等那小丫頭喚了人回來。
聽那小丫頭喚她小姐,再加之這屋內不似尋常人家該有的陳設,百崢嶸猜測自己應該是重生到了一戶富貴之家。
不多時,小丫頭就帶著一行人來到這間屋子。百崢嶸抬眼打量著,為首的是一位衣著素雅的婦人,年紀估摸著不足四十,約莫在三十五歲上下,這婦人的眉眼竟讓百崢嶸覺得似曾相識,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崢嶸,我的兒,你可算是醒了。”婦人一把將床上坐臥著的百崢嶸拉到懷裏,激動地說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可把你爹和為娘我嚇得不輕,往後可萬萬不敢再尋短見了。”
百崢嶸僵硬地任由這婦人抱著,大腦努力地運轉著——這婦人想來就是這具肉身的媽?這身體的主人是自殺身亡?
“劉媽媽,趕緊吩咐廚房燉些補品,給小姐補身子。”婦人對著一旁的老媽子吩咐道,又轉過身拉著百崢嶸的手問道:“現下身子可還有不適?”
百崢嶸畢竟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對這陌生婦人的親近有些排斥,不禁打了個寒顫,除此之外,身體倒無別的不適。
“夫人,我身體並無大礙,隻是這腦子怕是壞了,什麼也記不起來了。”百崢嶸以失憶為由,為她重生到這具身體卻沒有原主的記憶找了個好借口。
“什麼?竟是失憶了?是了,你從前親親熱熱地喚我娘親,如今喚我夫人,可見是連我這個娘也忘了個幹淨。”婦人一麵哭訴著,一麵用手帕掩麵,像是在拭淚,嘴裏還一個勁兒地念叨著“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夫人不必太過傷心,隻是失憶罷了,好在性命無虞,說不定過段時日,記憶還能恢複。”幸虧百崢嶸大學本科專業是漢語言文學,這才能迅速適應這個朝代的語境,否則一張口說話,就是與這個朝代格格不入的異類。
“二小姐說得不錯,夫人切不可太過憂心,恐傷了貴體。”一旁的老媽子上前寬慰著婦人。
婦人這才止了嗚咽:“也罷,你且好生將養著,想吃什麼用什麼盡管吩咐下去,婚事你不用擔心,母親日後再為你籌謀便是。”婦人說完,便帶著一群人呼啦啦地走了。
待那婦人走遠,百崢嶸將那小丫頭喚至床邊:“經此一遭,我大腦受損,往日的記憶皆不複存在,還需你細細說與我。”
“是,小姐,您盡管問,奴婢不敢有所欺瞞。”
“不急,你先去倒杯茶水來,我有些口渴。”
這小丫頭一點兒眼力見兒都沒有,她聲音如此嘶啞,也不知道給倒杯水,可見不大伶俐。百崢嶸對目前的形勢一無所知,得趕緊從這丫頭口中套出些有用的信息才是。
“是,小姐,奴婢這就去。”小丫頭雖不伶俐,倒是聽話。
待小丫頭端了茶水過來,百崢嶸才又問起:“你叫什麼名字?我素日如何喚你?”
“回小姐的話,奴婢名叫吉祥。”
“那我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小姐果真什麼也記不起來了,竟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聽了百崢嶸的問題,吉祥嚎啕大哭了起來,百崢嶸連忙讓她止住哭嚎,哭不頂用,趕緊說點兒有用的信息才是正經的。
從吉祥的口中得知,百崢嶸重生的這具身體名為百裏崢嶸,年十五,是百裏府的二小姐,父親乃當朝正二品禮部尚書百裏煥章,生母蘇氏,乃洛京富商之女,是百裏煥章的原配,在百裏崢嶸四歲時就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