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刻鍾,司季夏就停下讓冬暖故休息上小半刻鍾才繼續往前走,山上很寂靜,除了司季夏與冬暖故的腳步聲外,就隻有他們偶爾說話的聲音,而這一路上,司季夏已不知多少次將手伸進了衣襟後似想要拿出什麼東西來似的,可多少次他將手從衣襟後拿出來是還是什麼都沒有。
冬暖故數著,他們這是第十次停下歇息了,而路程僅走了不到一小半,其實天若黑了她也不著急,總歸有司季夏在,什麼都不需要她操心,她隻需跟著他走就行。
其實這樣與他走在靜寂的山間,她很高興,盡管身子很沉重。
這次休息,冬暖故發現司季夏總時不時地往她頭上瞧,就好像她頭上有什麼髒東西似的,是以當冬暖故接過他遞來的水囊後笑著問他道:“公子,我頭上可是有髒東西?”
“沒有。”司季夏想也不想就答道。
“那公子為何總是盯著我頭上瞧?”他在想什麼?
“我……我在看姑娘發髻上的花簪。”司季夏有些赧,耳根有些紅,畢竟這麼盯著姑娘家瞧被發現了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他說完這句話時本該沉默的,可他想了想,隨即接著道,“姑娘很喜歡茶梅?”
冬暖故沒想到司季夏會這麼問,不想解釋什麼,便微微點了點頭,“嗯。”
她倒不是很喜歡茶梅,隻不過這這支簪子對她的意義不同一般而已。
說到茶梅,冬暖故想起來第一次見到司季夏笑起來的模樣,那時候的他正在給一株茶梅樹修剪枝椏,他笑起來時嘴角兩邊有兩個淺淺的小梨渦,站在茶梅樹旁,就像那綻放得正好的茶梅花開在了他的梨渦裏一樣,讓她移不開眼。
那時的他對她很疏離,莫說對她笑,便是與她說話都少,後來,他時常對她笑,就像現在一樣,時常會對她笑。
“那姑娘可喜歡月季花?”司季夏又問。
對於司季夏忽然問這樣的問題,冬暖故有些疑惑,卻還是又點了點頭,應他道:“喜歡。”
司季夏眸中裏閃過一絲喜悅,然冬暖故陷在回憶之中,並未注意到司季夏眸中的那絲喜悅,隻聽得她接著道:“茶梅是夫家喜歡的,月季是夫家曾送予我的,頭上的茶梅花簪,是夫家替我買的。”
所以,她都喜歡。
司季夏卻是怔住了,原來……是這樣……
卻是不難怪他見著她總是用著這一支發簪而已。
這是她第一次與他說起她不願提及的夫家,他應當高興的才是,可是……
“公子怎麼了?”冬暖故問,“怎的忽然間問我這些問題?”
“沒,沒什麼。”司季夏慌忙地別開眼,慌張道,“隻是忽然想到了姑娘擺在窗台上的月季花,問問,問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