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了數數量，有二十五隻。
這個問題柯穎維沒法回答，他指著一個袋子說：“雞爪都在這邊，這桶裏是雞雜。”
“沒有頭和爪子，這隻雞就很實惠，還挺重的，肥膘也多。”銅奶奶檢查了一下，“我們留一隻。”
柯穎維鬆了口氣，正想說現在走，結果銅爺爺拿了個紙筆，開始計算數量，連價格都寫在邊上。
草莓、包菜、胡蘿卜、花椰菜等等，以他當廚子的經驗，這些菜的品質都好。
銅爺爺很好奇，柯穎維到底怎麼弄來的？才一天的時間？
如果他和銅塊是要倒騰這些，銅塊不可能不說。
老人家想了很多，想到柯穎維家裏的事，到底沒多問，決定幫他掃尾了。
“一百七十二元六角二分。”銅爺爺算道，既然他收下了，那就一切按程序來，價格肯定要低一點。
銅塊聽到這個錢，激動地去扯柯穎維的袖子，一百七十多，他們壓力沒那麼大了。
“謝謝銅爺爺。”柯穎維沒有去算，他相信銅爺爺。
當麵清了賬，柯穎維拿著錢，把銅奶奶清理好的搪瓷盆、麻袋都收好綁在自行車上，趕緊回去了。
銅爺爺也銅奶奶也行動起來，這二十多隻雞可不能留，還有那些雞雜、雞爪，雖然現在天氣冷，但再放下去味道就變了。
柯穎維回到家裏，大部分人家的屋子是暗著的，還是有很多人舍不得點燈。
“哥，你回來了。”柯穎萍開門，然後她給柯穎維嘴裏塞了一顆大大的草莓。
草莓的清香，酸甜的滋味，柯穎維心想，原來草莓是這種味道嗎？
柯穎萍高興地坐到廳裏繼續糊紙盒，她的右邊兜裏還有一顆奶糖，好香，她要留著慢慢吃。
家裏的夥食突然變好，爸爸也能做手術了，柯穎萍不是不懂事的小孩，知道這些東西肯定不是正常來路，她緊守著嘴巴。
“哥，怎樣？”
“都在這了。”柯穎維從衣服內側的兜裏掏出一把錢，“蓮蓮你收著。”
柯穎蓮沒有推辭，“那我先收著，你要用再找我拿。”
“這錢由你管了，記得要先去學校把學費交了。”柯穎維搖頭，兩個妹妹的學費這學期都隻交了一半。
“好。”柯穎蓮點頭。
醫院裏，柯平峰睡得很香，本來很疼的傷口部位，傳來一陣暖呼呼的熱意。
王愛華趴在病床尾補眠，前兩天總覺得腰背發冷，今天一整天都暖洋洋的。
兩口子都是老實人，猛然間住院，高額的手術費，三個還在上學的孩子，兩人愁得整宿整宿睡不著。
即使大兒子說了借錢，但是今天突然變好的夥食，更讓他們的心提著了。
今晚本又是個輾轉難眠的夜晚，但兩口子話說著說著，就睡著了，還發出了呼嚕聲。
連隔壁病床的吵架聲都沒把他們吵醒。
林秀文從第一百貨回家，已經晚上八點了，她累得往椅子上一坐，這才起身去廚房看鍋裏有什麼吃的。
掀開鍋蓋，她看到裏頭燉著的胡蘿卜雞肉湯，才想起自己上午在醫院附近的巷子裏買了胡蘿卜和雞肉。
那胡蘿卜可都快頂一斤雞蛋了。
“怎麼現在才回來？”王忠華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走進廚房問道。
“新來了一批自行車，加上其他的問題，就拖到現在。”林秀文盛了一碗雞湯，看丈夫起鍋炒飯，“媽今天怎麼樣？”
“我下午回來把雞肉和胡蘿卜燉了，老太太吃得挺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