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有一絲亮光,伸手去觸摸,肺就像在燃燒,大口呼吸……模模糊糊,看不清,有影子—是人。
被人背起,放到了車上。
太好了,總算上了急救車,小命有救了。
泡個溫泉,都能腳抽筋溺水。運氣真夠背的!
車顛簸得厲害,震得魏芸尾骨生疼。120的車況太差了,患者隻怕沒送到醫院,就要被顛得散了架。
“芸兒,芸兒,醒醒,”。
芸兒?誰叫的這麼惡心。
魏芸想自己活了三十多年了,從小爸媽都沒叫的這麼矯情,好端端的名字後麵加個兒字。
惡心人嗎,哪個家夥?
硬撐著睜開眼睛,眼前一張長須束發的臉。
長須?束發?漢服?
向周圍一瞥,木頭!木頭!
沒有燈光,沒有塑料,沒有金屬光澤,沒有……瞳孔放大到最大限度,映入眼簾的東西,沒有一絲工業文明的氣息。
瞳孔再放大到瀕死的狀態,大腦在蹦出“穿越”,瞬間死機。
魏芸兩眼一翻,暈死過去,周圍頓時喊聲一片。
其實沒暈,魏芸隻是嚇傻了。除了裝暈,不知道該怎麼辦?連本主一點信息都沒繼承。
老天爺玩笑開大了!
自己既沒有得絕症,也沒有被車禍、觸電、墜崖……
隻是受不了護士工作老加班。跳槽後,偶爾怨天尤人一番。
這樣都能穿越?穿越的門檻已經這麼低了嗎!
人中被掐得生疼,微微睜開眼,一根明晃晃的銀針就紮進了虎口。
酸!酸!疼!疼!所有的末端神經都在微微地抽搐。
受不住了,投降了。
魏芸睜眼,甩手,出聲“喔——”。明示所有人,醒了,不暈了,別再折騰。
聚焦眼神,身處一處古色古香的床上,目光所及之處——雕花的床、繡花的帷幕、挽著雙髻的丫鬟……
“芸兒,芸兒,怎麼樣,說話啊……”中年男子焦急地喊。
說什麼,要喊“爹”嗎?自己是誰?這是哪兒?
魏芸不用裝,就一臉白癡樣——茫然、無助、目光渙散、神遊太虛。
“老爺別急,小姐已經醒了。”
天籟之音從旁邊響起,一個圓臉女孩端著茶水過來。
老爺?——小姐?難道中年男子是爹!
“芸兒啊,千萬不要有事啊,不然,怎麼對得起你的娘,我那苦命的女兒啊!”
中年人一邊拉著魏芸的手,一邊悲悲切切地說。
芸兒的娘是他的女兒。天哪!不是爹,是外祖父!
魏芸到嘴邊的“爹”字硬生生咽下去,“咳,咳,咳”嗆到了。
一杯水適時遞到嘴邊。
好險!裝聾做啞吧!
“老爺,小姐雖然醒了,看起來神誌還有些迷糊,想是落水之時驚嚇到了。不如服幾帖安神的藥。”
真是雪中送炭,救人於水火!
這個芸兒的外祖父,仔仔細細地看了幾眼,魏芸堅持兩眼放空白癡狀。
“桂兒,仔細服侍小姐,有什麼事,要馬上來報,林家的幫著照看一下。芸兒,好好休息。”
呼啦啦,一屋子的人都退去,林媽媽拉著圓臉女孩叮囑了一番,才離開屋。
魏芸仔細聽屋外沒有聲響,看著站在床邊一臉關切之色的小丫頭。定定神,心中盤算一下,虛弱地開口:“桂兒——”
憑著三分虛弱,三分弱智的外表,外加上十分的心機。魏芸連蒙帶騙,從桂兒的小嘴巴裏掏出了本主的基本情況。
魏芸兒,六歲時母親重病而亡,父親離家而去,不知所蹤,無兄弟姐妹。外祖父魏清源視若珍寶。
這日魏芸兒跟著魏清源要去收藥材,不小心跌入山邊溪流。被救上來時,魏芸兒的芯兒,已經換了新世紀接班人的魏芸。
溫泉泡澡就穿越時空,魏芸真是欲哭無淚。累,真累,先躺平,再接受暴風驟雨的洗禮吧!這會兒真的暈暈乎乎睡著了。
吃粥,喝藥,洗漱,睡覺。吃粥,喝藥,洗漱,睡覺……在這樣的輪回中過了十來日。
為了生活,不能閑著。魏芸裝著柔弱打聽情報。麵對祖父魏清源一日三探視,更是表現得唱念俱佳。
隨著魏清源的描述,適時表達或悲或喜或憐或怒,達到共情效果,築牢情感基礎,畢竟是借殼上市。
還要撒嬌賣萌獲取資料,頗有臥底的資質。以前怎麼沒發現自己有這方麵的特長!
終於魏芸,不!現在是魏芸兒,養好身體,可以下床,出屋透氣了。
聽聞窗前傳來鳥鳴之聲,看外麵天清氣朗。喝完藥,洗漱畢,再也躺不住。
“桂兒,出去走走吧,透透氣”。
桂兒服侍穿好中衣小褂。外罩一襲青色的衣裳,下著一條青色石榴裙。
魏芸兒摸摸自己的手臂,瘦,真瘦,一字肩,蝴蝶骨,妥妥都有。沒有任何凹凸的女性線條。
非常貼切的“白、幼、瘦”,就不知道美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