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
一個炸雷般的聲音,帶著霸氣在人們耳邊響起,把觀望的人們嚇得一哆嗦。回頭一看,一個二十掛零,五大三粗,滿臉青春痘的年輕人一晃三搖地走了過來。那眼神仿佛帶刀,刺得那些圍觀的人們不敢對視。他的到來,讓圍觀的人們一下子聯想到裝腔作勢、用力拍打著胸脯的、齜牙咧嘴的大猩猩。
千萬別讓他的外表迷惑了你,別人肯定會覺得這個五大三粗的人,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漢,其實他一肚子的花花腸子。
被床單蓋著的,就是侯玉婷。一朵如初春剛剛綻放的花蕾,還沒來得及散發出迷人的芬芳,便被無情地摧殘、悄無聲息地凋零了。
那個倒在死者身邊的老者,就是侯老三,也是侯寶福。他是第一個聽到小女兒出事的,當他趕到醫院時,女兒已經撒手人寰。
小女兒,可是他的心頭肉。現在,一個活蹦亂跳的人說沒就沒了,他肝腸寸斷,渾身因為痛苦而不停的顫抖。他老淚縱橫,已經哭暈過去幾次了。眼前的一切,讓他不敢相信,恍如隔世。
嚎啕大哭的女人,就是侯玉梅。昨晚,是她把妹妹領到醫院的。她和楊雅琴本來是說好的,結果九點多剛好有個產婦難產,等楊雅琴滿頭大汗地處理完產婦時,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侯玉梅這天一整天都在麻將桌上,到這個時候,已經困得像沒魂的人了:眼也睜不開了,身子東倒西歪也坐不直了,沒辦法,隻好給侯玉婷說她回去睡一會,結果這一覺就睡到日升三杆。她慌亂地洗把臉,頭發都沒來得及收拾就出門了。當她快到醫院的時候,聽到別人議論說妹妹出事了,她腿一軟,跌倒在路邊。
路過的看到一個女人跌坐在馬路牙子上,便熱心地扶她起來。她站起來的時候,一下子感覺到腿有點力氣了,掙脫那個人的手,就朝醫院衝去。
她一邊哭一邊小跑著,她那淒慘的哭喊聲,把剛剛緩過神的侯老三那心底的悲傷又勾了起來。當看到躺在身邊的小女兒時,他又暈了過去。
“快掐人中。”山裏人淳樸,古道熱腸,在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再挨罵了。一個老者說道。
“啊我的兒啊!”侯老三睜開雙眼,用全身的力氣喊道:“你你就這樣走了?你這個不孝的東西啊嗚嗚嗚你這不是要我的老命嘛!嗚嗚嗚我咋給你媽交代啊!”
一片哭聲,一片悲涼,感染著周圍的人們,有人低聲哽咽起來。
“老哥,身體要緊,地上涼,你快起來吧。”老者見侯老三醒來,勸說著拉住他的手。
“嗚嗚嗚我這白發人送黑發人,還要這身體幹啥?我的丫頭啊,我對不起你媽。這,這讓我還有什麼臉去見你媽呀!你不該,不該丟下我,嗚嗚嗚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
“爸,別哭啦!你現在哭有啥用?咱們得找醫院,畢竟人是從他們醫院走的,要讓他們醫院有個說法。要不我姐不就白”他硬生生地把個“死”字給咽了下去。
說話的叫侯玉成,是侯老三的小兒子。從他剛才露麵的氣勢上,就不難看出他是啥人了,肯定是個不省油的燈。他確實是個刺頭,好吃懶做,是家裏的霸王,外麵的魔頭,坑蒙拐騙偷他一應俱全。你可千萬別讓這幅德行給蒙騙了,表麵上他四肢發達,頭腦卻一點都不簡單,一肚子的花花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