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遊街初見(2 / 2)

“爹爹……”

阮最是典型的爹不疼娘不愛,又加上喜歡欺負自己妹妹,這就又多了個妹妹嫌。

以前的阮深歲數小,什麼也不懂,任著阮最欺負。

還迷阮最迷的不得了。

覺得自己的哥哥會爬牆、會抓鳥、會鬥蛐蛐。

不僅不怕狗咬,自己還能咬回去;不僅不怕天黑,還敢在天黑出門。

可真是太厲害了!

然,今,不可同日而語了。

阮青冥也意識到,這話在閨女麵前說不妥,生怕嚇壞自己閨女,忙道:“我女兒乖巧,爹爹疼的打緊,不會打深深的。”

末了又恨鐵不成鋼的加了句,“深深可不要學你哥哥。”

阮深心裏覺得好笑,隨後鄭重其事地點頭。

季氏在一旁也是忍俊不禁,摸了摸阮深的頭柔聲道:“三日門禁還未過,狗撒歡不回家,不管他。”

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自己兒子的頑劣,阮最這卑微的家庭地位算是落到實處了。

阮深也就是象征性的一問,很快就把阮最拋至腦後。

此刻阮深雖乖乖巧巧地窩在季氏的懷裏,但仍是按捺不住地想要見見少年郎時期的許世子。

說來也怪。

兩家雖交情不淺,可對於這位晉元王府的世子,阮深前世並不熟悉。

也就是偶爾大老遠的在阮最院子裏瞧見過幾次背影。

和尋常少年沒什麼不同的,隻是更為挺拔些罷了。

而且阮深作為相府最受寵的嫡女,京城最受矚目的貴女,什麼美男子沒見過,故對這少年也沒什麼興致。

加上前世這人天天和阮最處在一起,阮深也下意識地認為,能和阮最成為好友的,定不是話本子裏說的什麼檀郎玉郎,說不準這人天天和阮最做什麼偷雞摸狗、強搶良家婦女的事呢。

這一想法直到阮深及笄,根深蒂固難以撼動。

不過打臉來的也很快。

阮深十五歲那年,聽人人都道晉元王府的世子戰場上甲光向日,黃沙百戰,飛將追驕虜,兵鋒所向,如驚電驟起,轉戰所至,如長河決堤,好一代將才人。

阮深深感震驚,沒想到跟阮最一同廝混的人還能闖出這般名堂。

最最最重要的是,不管府裏的小侍女還是老婆子,皆嘖嘖讚歎這位世子長得是驚為天人,俊朗的驚為天人。

更道,京中貴族子弟無人能及。

甚至有老婆子買來了這人的畫像掛在家裏,天天給自己懷了孕的兒媳看,希望生出的孩子也是如斯好看。

亦有侍女買來了以這人為主角的話本子,天天躲在被窩裏偷偷看,樂的嗤嗤笑。

阮深感覺自己裂開了,再次懷疑自己固有的認知。

難道不是跟阮最一樣醜的驚人嗎?

出於好奇,在許世子歸京遊街的當日,阮深帶著蓮動出了門。

下定決心,必要好好瞻仰這位世子的神顏。

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低估了許世子的魅力,阮深在挨山塞海、摩肩接踵的人群中擠來擠去愣是看不到前方一點光景。

推推搡搡間,蓮動擠破頭為自家小姐殺出了一條血道,阮深也終於瞧見了為首的那人。

——會弁如星,墨發如玉,與周遭的熱鬧不同,青年神色淡淡,噙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

讓人想起了隨珠和璧,耀眼又溫潤。

走馬策鞭,蕭蕭肅肅,爽朗清舉,好不肆意。

一向學識淺薄的阮深,硬生生地從腦子裏憋出了兩句前不搭後的詩:“紫陌春風纏馬足,皎如玉樹臨風前”。

直到被人擠倒在地,摔著了臉,阮深腦子裏還不斷循環著這句話:郎豔獨絕,世無其二,真是絕了!

當真好看的要命!

怔怔愣愣的回到府上,阮深狠狠地捶了下自己的腦袋,恨自己過去十五年真是白活了,錯把明珠當魚目,近水樓台也看不見月。

阮深這一舉動,嚇得蓮動不輕,心想怕不是自家姑娘摔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