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荒山密林處,緩緩地行出一個似十三、四歲的孩子,模樣清秀而又俊俏,簡樸的粗麻衣服穿在他身上一點也不顯得俗氣。
“哈哈哈哈!我終於出來了!那破地方我早就不想待了!”白淨的小臉寫滿了喜悅。
唔,雖然有可能在不知名人群裏看來,這是多多少少有點神經質了。
這名孩子就是冷青君,剛從一個避世山穀鬼穀出來的。
鬼穀派是一個秩序森嚴的學術門派,他們雖然隱居於世,但每隔多少年都會有弟子被逐入世。祖訓:人,在世,都有其作用,本派不留無用之人,年十三者,學檢(學術考核)不過之人,一律逐出鬼穀,終身不得歸穀。任由他們在凡塵裏浮沉飄零、自生自滅。
冷青君是鬼穀派大長老的孫女,自小聰慧過人,把門派裏的學術學了個遍,不似門派裏的其它弟子隻專研一種。學而不精,如此匆匆到了十三歲,學檢如她所願,未能通過。在她所學過的學術中,武功與權謀最精,因而她特別向往著那形形色色、豐富多彩的凡塵俗世,鬼穀派認真嚴謹的冶學風氣太過平淡枯燥無味了。
從鬼穀出來,冷青君隻著了一身男裝,淨身出戶。門規有言,出穀除自身衣物外,不準攜帶其它物品。
她打小就古靈精怪,鬼點子多。不由得暗暗想到:俗世不比穀內,自已年紀尚小,還是女孩子,不如就著一身男裝,方便。
不知走了多久,冷青君覺得有些渴了。四下張望,不遠處有個小亭子,不知是否有水解渴,青君有些懷疑,腳下不停歇趕過去。亭內似乎有人,冷青君瞄了他一眼。是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子,他蹲在用石子不知在排列著什麼。不管了,冷青君忙看向亭中間的木桌是否有水,有隻茶壺?!喜悅浮上小臉,一把抓過,仰頭就“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剛把茶壺放下,一支短匕架上了冷晴的脖子,“你是什麼人?”冰冷的聲音低沉地從背後響起。他們說俗世很危險,我還不信,現在我倒是信了。冷青君嘴角抽了抽,緩緩地轉過身來,打量著這個膽敢把匕首架在她脖子上的人。
他看著像是十六、七歲的樣子,發如墨絲,眼睛明若皓辰暗藏鋒芒,挺鼻薄唇,不是十分俊美倒也耐看。在冷青君轉過身來,男子也在打量著她。膚凝脂,唇似血,麵如冠玉,好一個濁世佳公子。“喂!”冷青君見男子望著她的麵貌有些出神,忍著性子將他喚回神來。“你是何人?怎會來到此處?”男子有些尷尬,複又問了一遍,態度倒溫和了許多,匕首也放了下來。
冷青君白了他一眼,“我不過是來討水解渴而己,你便架刀於我脖頸之間,嘖嘖。你認為我是何人,便是吧。”男子見青君態度如此惡劣,眉頭輕蹙,冷聲道“別過來打撓我!”複又蹲在地上看那些排列得頗有規律的石子。
冷青君湊過去俯身一看,好似是兵陣。“切!”男子聽此,麵色不善地瞪向冷青君。冷青君也隨他蹲了下來,雙手亂舞將石子打亂,又重新排列,“天甲陣,又名兩儀天甲陣,是種常用型兵陣。注重陰陽相輔,屬於防禦型大陣。此陣需要兩個陣眼,陰陽兩儀相輔相生。”男子看向新列好的兵陣,看似與前相似但卻暗含玄妙。
“我叫蘇岷,拜你為軍帥如何”往身旁看去,早沒了冷青君他的人影,男子挑眉,喃喃道:“走了麼?嗬,有意思。興許,你還會再遇到我的。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