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還沒說為何要派人去未極淵呀?”白糖問道。
“我也不想說。”青漓以牙還牙地道,“自己問別人去。”
白糖不服氣地哼了一聲,卻也對“小氣”的青漓神君無可奈何。
“師父,那你剛剛那麼對二師兄,真的好麼?”白糖故意道,“我可記得您以前跟我說過,要以理服人!”
青漓麵上撇了撇嘴,心裏卻對“二師兄”的稱呼相當滿意。隻是他沒有回答白糖的問話,徑直朝六角亭走去……
青漓自然知道,治理宗派貴在“公正”二字。若一味強壓,總會有壓不住的那天。所以之前哪怕再不耐煩,他都會耐著性子處事,讓手下的人覺得大體還是公道的。
可今日他實在沒了那個心情。
看著眼前久未見麵的小丫頭,他恨不得立刻把她攬入懷裏,好好打一頓屁股,問問她怎麼這麼沒良心,跟著她那個爹跑的無影無蹤,幾千年了才回來一次!
見青漓不說話,白糖繼續道:“而且,那個司禹怎麼說也是司羽門當紅的人物。您就那麼處罰了他,就不怕兩派因此產生齟齬麼?”
司禹本來隻是個自封的“少主”,若是為門下弟子的罪責懲罰於他,怎麼說都有些牽強。
青漓依舊沒有說話,隻是目不斜視地向前走著……
“師父……”白糖接著道,“您是不是因為差點兒被他們蒙蔽,所以有些惱羞成怒啊。”
青漓猛地停下腳步,瞪大了眼睛看著白糖:“糖糖,你可是越來越過分了!”
白糖絲毫不介意觸到青漓的逆鱗,反而委屈地道:“若今日沒有李錚李矩為我鳴冤,我此時都不知會變成什麼樣了。”
青漓輕歎一聲:“你又不是真的隻有築基期的修為!”
“那若是旁的人,您就這麼任由對方蒙冤麼?”白糖也停下腳步,嚴肅地道。
青漓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看向白糖。
從一感知到白糖起,青漓便知道自己差一點兒就被人蒙蔽了!
所以,他確實有些惱羞成怒,甚至不顧及司羽門的麵子也要懲罰司禹。
可現在被白糖這個丫頭這麼直接說出來,青漓白皙的麵龐少見地泛了紅。
可他仍然嘴硬道:“糖糖,你真以為我這神境是白上的麼。就算今日不是你,你覺得他們任何一人能用記憶球騙到我麼?”
白糖垂目,喃喃道:“就算騙不到,但是你罰了青丹,他最是小肚雞腸。在惱羞成怒之下,他會做出什麼事兒都是不一定的。”
“他再小肚雞腸,若當事人是無辜的,他也不敢怎樣。”青漓篤定地道。
白糖一直都格外崇拜青漓神君,覺得他是絕對正義的。可今日作為低修為者,她竟發現天界的規則如此殘酷。就連青漓神君都可能會忽視他們……
白糖心中還是別扭,別過腦袋不肯說話。
青漓又歎了口氣,終於開始告饒:“好了好了。糖糖到底怎樣,才肯放過我這老頭子的一時過錯。我保證,以後但凡來鳴鼓的,我一定都親自過問,絕對不再假手於人!”
“那有些人根本進不來,也不可能敲鼓呢?”白糖不依不饒地道。
青漓失笑:“那我老頭子可管不了那麼多了。你那本領通天的父神都管不了的事兒,你覺得我能管的了?”
白糖愣住了。
是啊。她的父神,不就是不想管這些無休無止的傾軋爭鬥,才會帶著自己和母神去往歸墟的麼。她又怎能要求青漓神君做這些呢?
“那怎麼辦?”白糖喃喃道,“難道那些吸不到靈氣的低修為者就活該去死麼?”
“嗬嗬。”青漓笑了,“很久之前,天界的靈氣本是人人可享的。那時候,就連從凡界升上來的凡仙,都常常能夠飛升上神。”
見白糖重新抬起頭,青漓才繼續道:“可天界慢慢有了宗派之分,然後就變成隻有自己人才能吸收靈氣。那些投胎投地不好的散仙、還有那些飛升上來的凡仙,大多數隻能望洋興歎,然後慢慢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