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黑下來了,雲宛歌也不知道這一路是怎麼打聽到蝴蝶穀的,她暫時停在一家客棧裏住下,打算第二天再接著趕路,當她在門口聽到他們的對話時她就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這可以說是最衝動最不理智的一次,但她無所謂。
她可以無所謂卻不代表著要拖累其他人,聽到謝亦初和李夢龍的對話她就大致猜到了是怎麼一回事,謝亦初跟李夢龍如果也是紅嵐裳的人的話,這次跟著她去隻會是送他們回刀山火海裏,她不是看不出來他們有意離開蝴蝶教,不然也不會讓念辰淵隻身一人回去了。
而南燭知詩和穀尋頤就更不必說了,雲宛歌不會讓她們冒這種險,自始至終,念辰淵關係到的隻是她一個人而已,念辰淵身邊好像也隻有她了。
她其實有想過當初帶念辰淵離開的是蝴蝶教的人,但是她卻一直傻傻的相信他,信他是徐山的弟子……她以為在後來因為其他緣故念辰淵早就從蝴蝶教的手裏逃了出來,直至今天她才知道念辰淵原來一直都跟蝴蝶教有來往,甚至可能是紅嵐裳將他安排過來的底細。
如果是這樣,那麼也就是說他從小就一直沒有逃離蝴蝶教,一直都被掌握在他們手裏……
她不敢再想下去。
“什麼!雲宛歌她回來過了!?”
李夢龍和謝亦初頓時大驚失色,天山老人見他們好像也不知道雲宛歌的去向,疑惑道:“你們也不知道她回來了?你們倆小子可別誆我這個老頭子!”
謝亦初忙慌道:“哎呀前輩我們真的沒騙你,我們真的不知道宛歌會偷偷跑下來,也確實沒見過她,就算她要偷溜也沒事先跟我們說過啊。”
“遭了,如果她今天中午真的回來了,碰巧聽到我們的話去蝴蝶穀救辰淵……”李夢龍不安的看了看一旁的謝亦初。
天山老人也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妙,難得發了火,他用力往桌上拍了一掌,怒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到底瞞了什麼這時候了還不快說!”
眼見情況往不可控製的方向發展,兩人一一道了各自的身份,將事情從被安排到幾個女孩身邊為紅嵐裳提供這一路的消息開始說起。
天山老人聽完這會兒怒火攻心,他轉過身走到門口,獨自愁思著什麼,最後轉頭叮囑他們道:“這件事你們都不要插手,安生在這呆好了,幫我看著點後山那倆丫頭,暫時別讓她們知道這件事以免分心,我去找雲丫頭。”
“前輩!您一個人怎麼能獨自去怎麼救得了他們,不妨帶上我們?”兩人齊齊看著他。
“胡鬧!你們去了不過是多添麻煩,聽我的好好在這呆著!蝴蝶教再背地裏做再多事都不能擺在明麵上,要想成為這個江湖的一霸之主,光能力沒用,你們都知道她這麼聰明當然不會做不利自己的事,這一趟我且走著!”
午時,念辰淵被帶到大堂前,慕傾爾候在紅嵐裳身邊。
“聽傾爾說你還是想走?”紅嵐裳坐了起來,凝視著他。
“是。”他也堅定的與她對視。
她冷冷的勾起嘴唇:“看來你真是非走不可了,不過……入我教門,規矩你是懂的,想要離開就得受得住千刃劍法,你可想好了?”
千刃劍法,從立門起先輩教主就立了這門規矩,每一套千刃劍法都隻傳給曆代教主,為了聚攏人心,每一個想要離開蝴蝶教的人都必須要承受千刃劍法才算徹底與教脫離關係,可是千百劍刃割在身上,就像被淩遲的死亡,即便武功高強的掌門級人物受了都得休養兩三個月,更何況是常人子弟。
“想好了,我願意照著教規來。”他總是一如既往的堅定,即便入教從來都不是他自願的,但是他必須得幹幹淨淨的跟蝴蝶教脫離幹係才能夠站在雲宛歌身邊。
大堂外迎上來一個黑衣人,走到高座前俯首半跪。
黑衣人:“教主,穀外來了個女子說是要見你。”
紅嵐裳挑了挑眉:“哦?可問她叫什麼名字?”
黑衣人:“雲宛歌。”
念辰淵彼時不動聲色的抬了抬眸子,慕傾爾聽罷,往前一步,低聲道:“主人,需不需要我去處理?”
紅嵐裳擺了擺手:“帶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