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比揚州熱鬧,溫思月是知道的,可是聽說和親眼所見還是不同。眼前人群熙攘,店肆林立,小攤邊的物件琳琅滿目,看花了眼,就連他們的吆喝聲都格外響亮。
溫思月如絲雀出籠,整個人都歡快了,帶著春花從東街逛到西街,姑娘家要用的東西買了一堆,足夠她一人用的。
過了午時才買齊那些東西,回去時,猛然想起答應秦術的事來,幫他帶些茶葉,幸好下馬車時問了他身旁的小廝,知曉他喜歡什麼茶葉,不然,可就難辦了。
和她猜想的那樣,秦術愛大紅袍和太平猴魁,為了買這點茶葉,可是花費了大把銀子。
出門帶了五百兩,回去隻剩十兩,溫思月睨著掌心的銀子,心疼得厲害。想不到他要的茶葉那麼貴,花了她一大半的銀子。
哎,還好帶的銀子夠,不然又是一樁難事。
溫思月拎著買到的茶葉,帶著春花回了府。
她先回自個院子歇了會,將買好的東西一一放好,又抹了頭油,才忐忑不安地去找秦術。
上午他出了府,不知此時可回來了?
溫思月擰眉走著,她第一次去秦術的院子,聽說他不喜人進入,她能進去嗎?應該不會趕她出來吧。
走到院門口,伸長脖子看了看,沒看見秦術,倒是看見他身邊的小廝趙勉出來。溫思月心中一喜,連忙上前,叫住他。
“這是幫兄長帶的茶葉,你幫我給他。”
這樣她就不用自己去見他了,好事。
溫思月低下秀眉,無辜的眼眸淺笑著,明媚動人,她帶著一絲苦惱,抿唇睨著對麵之人。
“可以嗎?”她軟著嗓音又問了遍,目光期盼。
趙勉怔了怔,看看茶葉又瞅瞅她,溫和有禮道:“公子在忙,姑娘進來吧。”
“不妨事,你收下。”
她把茶葉放進他懷裏,轉身想走,又被趙勉叫住,“且慢,姑娘進來喝盞茶,免得公子知道說小的。”
溫思月微啟著唇,斟酌須臾,點點頭,“好。”
她側頭瞥了他一眼,不想為難他,不就一盞茶嘛,喝完很快的。
溫思月第一次進他的院子,忍不住掃了一圈,看見滿院的玉蘭微微詫異。除了玉蘭竟沒有其它花,他愛玉蘭愛到滿院子都是了,這是何等的喜愛。
她眨眨眼睫,迅速別開眼,安靜的不再亂看。下人送來熱茶,是大紅袍,淡淡的茶香飄著,是好茶。
可是她不愛,喝不慣,隻是抿了一口做做樣子,待坐了片刻後,便起身告辭。
“茶喝過了,思月告辭。”
她的禮數周全,讓人挑不出錯來,來了幾日,府中的人都知道。趙勉瞧著她平淡行禮的樣子,信了府裏的那些話。
公子的繼妹,是個知書達理的,至於旁的,趙勉不知。
“姑娘慢走。”
趙勉站在門口看她,沒再跟上去。他微彎著腰,側頭瞥了眼書房,別有深意。
待她出了門便快速的進了書房,向秦術稟報。
“走了?可有說什麼?”
“沒有。”趙勉如實回答。
書案後的秦術頓了頓,而後放下手中的羊毫筆,從書案後走到窗前。這個位置,正好能看見她離開的背影。
秦術麵無表情,心裏有些許的困惑,凝睇她的倩影幾息。剛想轉身,就看見她扭腰擺臀,腰肢輕晃,嬌小的肩頭側了側,柔弱不堪。
他勾唇輕笑,早知道她居心不良,卻沒想到她如此心機,送個茶葉也不安分,臨走還要對著他的窗口誘惑他。
也罷,倒要瞧瞧她還有什麼把戲?
秦術斂眸,背著手轉身,吩咐道:“茶葉放著,改日挑個物件回禮。”
“知道了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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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溫思月從秦術那回來,皺著一張臉,臉色有些白。她輕揉著腰,靠在軟塌上,脫了繡鞋。
春花一手拿著鐵打膏,一邊嘀咕:“姑娘,還疼嗎?”
溫思月忍著痛點頭,方才走個路扭到腳,應該是沒傷到骨頭,不過也得休息兩日了。
她無奈歎息,今天是什麼日子,什麼事都趕到一塊去了,真是不吉利。
溫思月輕咬紅唇,心裏還在心疼她的銀子,剛才看趙勉一點沒提銀子的事,她就知道,秦術是不打算給了。
哎,真的花了好多銀子。
“我自己來,你去把茉莉花收進來。”
“嗯,我去,明日再曬一天,就夠了。”春花小跑著出去。
她一個人待著,終於安靜了會。
腳上的傷沒事,不過兩日就好了,又跟以前一樣,能跑能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