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一片漆黑,周圍隻彌散著曖昧撩人的氣味,隱約能看見床上兩個抵死纏綿的身影。
許是覺察到她動了情,男人越發加快了動作,周身清淺的檀香氣讓阮眠莫名失神。
她眼前蒙著厚厚的絲製眼罩,房間裏也沒有一絲光源,隻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肌肉結實,皮膚細膩,卻不知道他的模樣。
在她腦子裏轉悠著各種奇怪的猜測時,男人緊繃的脊背慢慢放鬆下來,停下動作懶洋洋的將她摟進懷中。
那對有些涼意的唇吻上她的唇,帶著些許漫不經心。
阮眠抬手撫向男人的臉,試圖摸索著描繪他的輪廓,手腕卻被一把捉住。
她看不見,卻莫名覺得一雙鷹隼般的眸子定定落在她臉上,目光很有些不虞。
“我……”
鬼使神差一般,阮眠咬著唇低低開口:“可以看看你嗎?”
那位“先生”沒有說話,隻是從喉結裏擠出一絲似乎有些嘲弄意味的笑,隨手將她扔開。
阮眠沒有擅自拉下眼罩,隻是豎起耳朵靜靜聽著房間裏的動靜。
他沒有馬上離開,而是邁步走到了床對麵,耳邊響起了打火機轉動齒輪的輕響,而後是一陣醇厚的雪茄香氣湧入鼻尖。
COHIBABehike,單支的售價將近500美金,是她父親最喜歡的雪茄。
她現在正躺在C城最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的溫德姆酒店,頂樓這個套房住一晚的價格,幾乎能買下她現在租住的那個城中村的小破屋子。
阮眠心裏莫名蹦出一道猜測——麵前這位該不會是什麼新聞裏常見的中年發福成功人士,或是商界巨擘,不想惹上麻煩才不露臉吧?
也就是說,她可能委身了一個年齡同她父親差不多的男人?
她苦笑一陣,卻沒有什麼抱怨的意思。
路不都是自己選的麼?
從她冒著大雨擋在那輛賓利車前,說隻要給她五百萬,她什麼都願意做的時候,就該想到所以最壞的結局。
“先生……按照我們的約定,您……應該給我五百萬了。”
阮眠深吸一口氣,莫名覺得說出這樣的話很是羞恥,卻還是硬著頭皮問:“如果可以的話,您可以現在轉給我嗎?我很著急。”
樓蘊年拿著雪茄的手頓了頓,一雙冷冽的眸子在黑暗中閃著森寒的光。
“五百萬,就把自己賣了?”
那聲音沙啞低沉,似乎隱藏著淡淡的怒意,讓阮眠莫名覺得房間的空氣有些泛冷,下意識往被子裏縮了縮。
“我很缺錢。”
她啞著嗓子低低開口,心裏莫名有點害怕。
阮眠現在真的很缺錢。
幾年前父母飛機失事後,阮家的財產便被叔叔嬸嬸算計一空,她被趕出阮家,成了沒人要的孤兒。
原本以為自己勤工儉學讀完大學,大概也算是熬出了頭,卻在畢業前夕被一群凶神惡煞的人攔下,說她欠下了五百萬的高利貸——
到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她一直信任的“好閨蜜”左秋琳,竟然悄悄用她的身份證借高利貸買了許多奢侈品,讓她背上了百萬債務!
二十萬的借款,不到一年已經翻到了五百萬,如果再還不起,那些人就要把她強行帶到會所……賣身給那些肥頭大耳的老男人!
賣身一個人和賣身一群人,都是恥辱至極的事情……但前者似乎比徹底失去自由淪為小姐,要能夠接受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