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國1015年。
春節前夕。
“過新年,新年好,財運滾滾進了你腰包,歡度新年樂逍遙……樂逍遙……”,一聲聲歡快喜慶的歌曲從鄰居家裏傳出。
家家戶戶都在為新年的到來做準備,一年一度的徹底清潔大掃除,鋤去溝渠裏的雜草,貼春聯,掛燈籠,到處一片喜氣洋洋。
小朋友們兜裏揣滿了平時少吃的各色糖果,一邊吃著糖果,一邊手拿著玩具,歡快地追逐嬉戲。
新年雖還沒到來,但村子裏處處充滿了年味。
而在這歡樂的氛圍中,有一個人卻表現的格格不入,隻見她一臉心事地坐在自家院子前的土丘上,雙目定定地盯著前方,好像看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物。
不遠處的低坳中,有一個小水塘,水麵如水鏡般清透,偶爾一絲微風掠過,鏡麵便蕩開了波紋,淩波點點,仿若一池繁星。
可這顯然不是吸引她的地方,隻見她雖盯著前方,但視線卻沒有具體看向某一處,細看卻是兩眼無神地發著呆,思緒早不知飄去了哪裏。
寒風一遍遍刮過她的臉龐,或許是冬日裏刺骨的涼意將她從虛無中喚回。
隻見她慢慢的拿出了手機,猶豫了幾秒後撥通了電話:“喂,你確定今天不來我家嗎?”
“我最近忙,不來了。”那邊如是答道。
“我之前說過,今天不來就永遠不用來了,你還記得嗎?”
“我記得。”
“好,我知道了。”她掛了電話,緩緩放下手機,並沒有太多別的情緒。
她就是劉初心。
此時她還不知道,這通電話背後帶來的影響將是自己人生中至關重要的一個岔路口。
“初心,你問秦風了沒有,他今天要來家裏嗎?”屋門內一個女人朝她問話,她是劉初心的母親臻愛女,一位普通的農村婦女。
“媽,我剛剛打電話了,他說忙,不來。”
“有多麼忙?這麼近的距離就抽不出時間來一趟嗎?今天你不是說是情人節嗎?他怎麼能這樣辦事?”臻愛女表示了不滿。
“我跟他說了,今天不來就不用再來了,由他自己決定,不來就分手。”
劉初心不是衝動才說分手的話,而是隱隱察覺這也是秦風的態度。
分手是必然結果,幾個月前劉初心便有了這種預感。
她和秦風都是一個鎮子的人,自從一起坐車回家在鎮上分別後,這許多天裏他們都沒再見麵。
彼此也都沒有主動電話聯係過,還是在父母的催促下她才打了幾個電話,但秦風一直推拒著有事,她便覺得算了。
她覺得大家彼此不合適就好聚好散,秦風之所以這個態度,一是二人本來就積有矛盾。
二是車上發生的一起導火索事件。
何況,在這期間自己的父母也給秦風打了電話,他也推說自己很忙沒有時間,其實兩家距離不過十多分鍾路程。
母親臻愛女看起來有些氣憤,過了一會兒,她告訴女兒,自己跟秦風親戚打了電話,表明了態度:“秦風今天若是不來家裏,就按女兒劉初心說的分手。”
後來臻愛女又親自打電話給秦風,問他是什麼意思,而秦風在親戚那裏得知了劉初心母親說的話後,麵對臻愛女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初心要分就分吧,我給不了她幸福。”
臻愛女告訴女兒:“沒什麼大不了,分就分,又不是嫁不出去。”
劉初心沒說什麼,這個結果早在回家前,她便隱隱感知,車上的導火索事件也不過是加快了這個結果的發生而已。
“分手”二字雖不是兩人直接跟對方說出,但結果已成定局。
劉初心打電話告訴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自己分手了,朋友問她:“你愛他嗎?”
“不愛”,劉初心沒任何遲疑地回答。
確實,他們相親見麵確定關係後,便是一年的異地。
再見麵,便是如今的分手。
這一年裏兩人也不過是通過電話聯係,要說有多深厚的感情,大概更多的是習慣了有這麼一個通話的人的存在。
“那我就放心了,你自己好好過一個新年,開開心心的哈。”
“嗯,放心,我沒事。”
掛電話後,隻見劉初心頓了幾秒才將貼著耳朵的電話放下來,接著便聽她歎了一口氣,好似有些煩憂。
確實,對她來說,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隻是在這年關將至,便又覺得有些傷神。
抓了抓迎風飛舞的亂發,閉上眼睛,細細的感受著此刻的心情“難過嗎?”她反問自己。
“不難過”,心裏有聲音答道,這個結局她早已有所預料。
“劉初心,你坐那裏那麼久幹什麼?也不怕冷,馬上過年了別著涼了。”
“知道了,媽,我馬上回去。”
在寒風中呆坐久了的身子有些發麻,劉初心雙手撐著地麵慢慢站直了身子,一邊用手拍打著褲子上的塵土一邊往回走去。
當晚在臻愛女的要求下,秦風來到了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