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觀,外事堂。
今日又是半年一次的外放弟子日,那些因為修為進度不合格,將要被外放離開山門的雜役弟子,一個個都被提前三天進行了通知。
到了今日,不管這些人心裏有多麼不情願,不甘心,都要過來領取自己的外放任務,然後離開山門。
周正風擔任外事堂的副堂主已經有七年了,對於那些被外放雜役弟子表現出來的種種負麵情緒,早已習慣。
此刻,他有條不紊的對一名雜役弟子交代清楚其任務和發放信物後,便不再理會這個滿臉失落的弟子,直接在花名冊上劃掉了其名字,然後對著下一個名字的主人叫道:“下一個,陸鳴。”
“雜役弟子陸鳴,拜見周副堂主。”
房門外,一名穿著青灰色雜役弟子長衫的青年,當即登門入內,彎腰對著周正風拱手做輯行了一禮。
青年身高近六尺,麵相清秀,氣度沉穩,麵上絲毫看不出一點沮喪失落之色,與先前進來的那些雜役弟子呈現出了鮮明對比。
周正風見此,內心也是微微有些訝異。
不過他修行多年,定力深厚,心中所想並未有半點表現在麵上。
當即目視著青年說道:“雜役弟子陸鳴,九歲入門,今已滿十五歲,修為止步蛻凡境六層,按照本門規矩,當外放三年以作考察。”
說到此處,他忽然手掐法訣抬手一抓,一個青色布袋就出現在了他手中,然後將之拋向了陸鳴。
“你的任務是前往赤鬆城分觀頂替空缺,日後一切聽從分觀觀主命令行事,這裏麵裝著輿圖和信物,你且小心收好了,莫要遺失。”
交代完這些,周正風便揮手示意陸鳴可以退下了,同時又在花名冊上劃掉了陸鳴的名字。
而陸鳴提著那布袋走出了外事堂後,隻是回頭望了一眼身後青陽觀那山清水秀的山門駐地,然後便大步下山去了,再未回頭過。
……
赤鬆城位於青陽觀山門所在地西邊,相距有六百裏之遙,期間大部分地方都是沒有道路和人煙的荒山野嶺。
不過陸鳴好歹也有著蛻凡境六層的修為在身,雖然沒法騰空飛行,但是一些飛簷走壁的輕身功夫,還是不在話下。
隻是兩日時間過去,他便行了百多裏。
這日傍晚,眼見著夕陽墜落,陸鳴也停下了趕路,並在一處山丘上找了個石洞作為過夜之地。
石洞似乎是天然形成的,隻有不到一丈深,陸鳴生起火堆烤了一隻路上打的野兔吃下後,便望著外麵漆黑的山林發呆了起來。
別看他此前在外事堂的時候沒有流露出任何負麵情緒,其實他心裏對於自己被外放出來的事情,也是和其他外放的雜役弟子一樣仿徨不安。
說來他也是時運不濟,本身他修為就停留在蛻凡境六層已經有半年,若是在靈氣充沛的青陽觀山門裏麵一心一意修行,可能半年不到就能突破到七層。
那樣按照青陽觀的規矩,十五歲前修煉到蛻凡境七層的雜役弟子,就不用外放出去為宗門駐守一方了。
這樣的話,十八歲前達到蛻凡境九層,打通八脈,洞開靈竅,並非不可能做到之事。
可是現在被外放離開山門,失去了山門裏麵那種靈氣充沛的修行環境,又要分出精力操勞一些凡俗雜事。
再想要在十八歲前達到蛻凡境九層,幾乎已經沒有什麼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