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家別墅,封餘昭步履匆匆地從外麵回來。
他剛踏上二樓,便看到他本該緊閉著的房間門此時正敞開著,房間裏的爭吵聲也清楚地傳了出來。
封餘昭眼中閃過一絲寒意。看樣子,他似乎正好碰上了一出好戲,而這出戲的戲名叫——“竇娥冤”。
若是他沒發覺他們的世界是一本真假少爺文,沒選擇在今天突然回來,他這親弟弟待會的遭遇……恐怕就會如那本狗屎真假少爺文裏的劇情一樣,被人貼上犯錯還不知悔改的標簽。
房間裏,保姆陳嫂的嗓音尖銳得仿佛要穿破天花板,“曆逸少爺,你居然摔壞了大少爺的獎杯!”
房間地板上赫然躺著一個已經損壞了的鍍金獎杯,獎杯兩側把手斷裂掉落在一旁。
陳嫂怒視著站在獎杯旁的封曆逸:“這獎杯可是大少爺去年參加全國大學生辯論賽得來的。等他之後回來知道了這事,這家裏肯定又要鬧到天崩地裂!”
“不、不是我弄壞的。”封曆逸一臉無措又驚慌地解釋,“我剛才經過這房間時,就看到這獎杯已經摔落在地上了。”
正是因為看到獎杯摔壞,他才走進來想要看看是怎麼一回事。可沒想到……他剛靠近獎杯,陳嫂和封月清便經過這房間,然後誤以為獎杯是他摔壞的。
封曆逸前陣子才從孤兒院被封家認回。
去年,有個護士在死後公開了遺言,坦承自己在從業期間為了報複社會而故意偷換了許多人家的嬰兒。封家這才發現他們養了十七年的小兒子封月清居然不是他們的親生孩子,而他們的親生兒子則從小就流落到了鄰市的一家孤兒院。
封家在海城是出了名的豪門之家。封曆逸回到封家後,一直過得戰戰兢兢,生怕自己哪裏表現不好惹出笑話來。可就算他再小心,也沒料到自己今天會突然攤上這麼一件事。
封月清站在保姆陳嫂身邊,他望著封曆逸,語氣輕緩但又帶著隱隱的譴責和抱怨:
“現在怎麼辦啊?哥他最討厭別人進他房間了,而且你偷偷進他房間也就算了,居然還把獎杯給摔到地上了。你也太不小心了,以後可得多注意點。”
聽到封月清的話,封曆逸臉色瞬間又白了幾分。
從知道封餘昭過幾天要回來的消息後,他心裏便很是期待。
他本來還想著給封餘昭留下個好印象。可現在……一切似乎都被他搞砸了。
封曆逸不甘願就這樣死心,他對封家的布局不是很了解,抬頭望向封月清和陳嫂,輕聲試探問道:“家裏走廊有裝監控嗎?”
封月清搖了搖頭,“家裏又不是外麵,沒有防範外人的需要,自然就不需要裝什麼監控了。”
陳嫂冷哼了一聲,朝封月清說道:“小少爺,你這話可說錯了。我看這家裏還真是有必要裝個監控,不然有人做錯事都嘴硬不承認。”
陳嫂眼神鄙夷地望向封曆逸,“曆逸少爺,雖然你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但你們孤兒院的老師應該也有教過你做人不能說謊這個基本素質吧。”
封曆逸白皙的臉龐一下子漲得通紅。
陳嫂仿佛是沒看到封曆逸的難堪,繼續說道:“大少爺的房間平時都是關著的。我和小少爺剛才經過這裏時,房間裏可是就隻有你一個人。不是你摔壞的獎杯,難道還能是我或者小少爺不成?”
封月清朝封曆逸露出了個安撫的笑,“曆逸,我知道你剛來這個家,肯定對各個地方都很好奇,這是難免的事,畢竟人都有好奇心。但你不該做錯事後還不承認,這種習慣不好,以後可得改一改。”
封曆逸急得張了張嘴,但腦子裏又一時慌亂得想不出更好的替自己辯解的話。
他才十七歲,以前生活雖然苦,但卻是從沒遇到過像今天這樣被人冤枉的情況。
一想到自己平白無故背上這麼一個黑鍋,他眼睛都忍不住快要紅了。
“嗬,真熱鬧,你們這是把我房間當戲台,在這裏唱大戲呢?”
身材高挑的封餘昭倚靠在門框邊,雙手環胸,臉上噙笑,但那笑卻是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