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通看著安逸等人在河邊撈爛泥往身上摸,轉眼間就一個個臭氣熏天,頓時就傻了,心說還有這個事?洪通可沒工夫和他解釋,看他一副下不去手的樣子,順手抓了把泥就糊洪通臉上了。身邊的幾個戰士有樣學樣,幾下子就把洪通糊成了泥人,可惜軍事任務不能打鬧不然倒是個好消遣。
大家把身上能發出響聲的東西都取了下來,互相看看,除了眼睛和牙是白的,整個就是一個黑叔叔。
洪通不是戰鬥人員,隻有離開葉卡捷琳堡的時候發的一支轉輪手槍,看戰士們檢查武器,自己也把手槍拿出來擦了擦。
這年頭路上不太平,出遠門的人都要學兩下散手,洪通在國內學過打槍,在商隊的時候還有一杆重金買來的漢陽造,可惜當翻譯不讓帶,留給自己的同伴了。
安逸帶著士兵們沿著河岸趕到那支南俄騎兵小隊的附近時,留在那裏監視的士兵就迎了上來,拉住安逸通報和觀察到的情況。
聽說隻有十幾個人,一多半人還在睡覺,安逸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示意大家行動,又專門把洪通叫過來,讓他跟在自己的身邊,免得誤事。
南俄騎兵們宿營在一個背風的土台下麵,十幾匹馬拴在一處,除了哨兵外,士兵們都聚攏在一起裹著毯子睡覺。在他們腳邊不遠的生了一堆火,火勢說不上旺盛,在樹叢的遮擋下,也並不顯眼。
安逸從樹叢中慢慢爬過去,趴在地上張望了一會,確認了目標後,慢慢往後退,結果一腳踢在一個人的身上,回頭看才發現是洪通。
這個時候也不敢出聲,他隻好示意洪通也往後退,兩個人慢慢退出樹木,安逸才低聲罵道:“你跟著我幹什麼?”
洪通很無辜,“不是你讓我跟著你嗎?”
安逸頓時沒詞,開始在心裏後悔帶這家夥出來。
吳畏的訓練大綱編製得很詳細,各種情況應該采取什麼方法都很清楚,所以安逸確認了目標之後,就開始分派人手,最後指了一下洪通,讓他留在原地,哪都別去。安逸可不敢再帶著他往前湊了。
洪通倒也聽話,知道自己礙事,挑了個視線好一點的地方老實等著。
今晚是陰天,雖然沒下雨,但是視線也說不上好。洪通趴在那裏實然發現身邊的人都消失了,就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心中一驚,頓時有些害怕。
又過了一會,他看到抱槍坐在火堆旁邊的兩個哨兵身子突然向後一仰,然後從黑暗中竄出兩個人來,各自彎腰抬起兩個哨兵的腿,和剛才在哨兵身後出手的人一起用力,把哨兵抬了起來,轉眼消失在黑暗當中。同時又有兩個人飛快的坐到了兩個哨兵剛才的位置上。
隻是一眨眼的功夫,火堆旁邊就又恢複了平靜。
洪通用力眨了眨眼睛,看到火堆旁邊坐著的兩個哨兵,心想難道剛才自己看到的是幻覺?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火堆那邊又開始有人活動了。幾個人從黑暗當中走了出來,悄無聲息的湊到那些睡在一起的騎兵當中,很快分散開來,一個人一個人的逐個走過去。
洪通正莫名其妙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睡在中間的騎兵坐了起來,還沒等到他發出聲音,已經被旁邊一個獨立團的士兵撲倒在地上,兩個人翻滾了一下就不動了,看到洪通的眼中,就像是一幕啞劇。
這時那群拴在一起的戰馬似乎是聽到了什麼聲音,不安的騷動起來,然後他就看到安逸從黑暗中鑽了出來,舉起槍對準馬群,然後那十幾匹馬就奔跑了起來。
他聽到安逸的聲音叫道:“小心,有人要跑。”然後就是聽到砰的一聲槍響,一匹馬猛的摔倒在地上,痛苦的嘶鳴起來。
洪通意識到壞菜,可是還沒看明白是怎麼回事,就看到一匹馬突然脫離了馬群,向著他這邊跑了過來。黑暗中可以隱約看到馬背上伏著一個人影。
安逸被其他的戰馬擋住了視線,沒能及時發現這個情況,還在舉槍徒勞的瞄準。
那個人的戰馬這幾天生了病,他晚上睡在戰馬旁邊照料,沒想到反而逃過一劫,眼看著翻過前麵的土丘就可以逃出生天,正奮力催馬,然後看到土丘上站出了一個人,然後就聽到砰的一聲槍聲,胯下的戰馬嘶鳴了一聲,一跤摔倒在了地上。